她每邁出一步,自己與她之間的距離便遙遠一分,最終拉長成比這個世界最遠的距離,更加遙遠的存在。
彎腰從男人身上取回自己的外套,上面沾染著一絲他身上的酒氣,雙眸凝視他的側臉,他睡得很熟,彷彿許久沒有入眠般的睡死著。
還想再多看一會兒,再多看看眼前的男人。
即便她心中明瞭,這不該是她做的事情。
等自己離開後,咲良彩音會帶著他進屋,為他脫去衣服,用熱毛巾擦拭他的身體,再將自己脫個精光,像是懷抱嬰兒般的將他抱在懷中,一覺睡到天亮。
忽然變得討厭起來了。
討厭站在面前的好友,討厭對此懷有嫉妒心的自己。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吧。
自己深愛的男人,在其他女人的懷中緩解憂愁,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同她訴說心腸。
正因為甚至自己在對待最上和人的感情這件事上,她確實沒有做任何努力,一直在不停地逃避,所以才認為此時此刻心懷嫉妒的自己丑陋不堪。
可在那之前,她已經經歷過無數折磨與挫折了,她嘗試過與命運抗爭,而那不過是延長結局的來臨而已,什麼都改變不了。
唯一能做的,就是儘可能的遠離那個男人,可就連這麼簡單的事,她也沒能做到。
距離他們的離婚已經過去整整兩年,本該是不再有任何交集的陌生人,卻數次產生糾葛,或許這一切都源自於她的不夠果決。
“我永遠……都無法原諒你所做的事情!”
這是咲良彩音第一次袒露自己的心聲,她說不清這句話究竟是自己的心聲,還是一時的氣話。
小西沙織仍是不為所動。
“嗯,那樣就好。”
咲良彩音聽了更是惱火。
“卑劣者,偷腥貓,插足他人戀情的第三者!”
“…………”
小西沙織似乎完全沒有反駁的打算,低著螓首,看著自己腳下的影子,逐漸淹沒在陰影中。
再堅持一會兒,等她出完氣就好了,只要再堅持一下下就好。
她臉上的笑意已經完全消失,只是機械地保持著嘴角上翹的弧度而已,宛如一臺被實現調校資料的車窗,那看似溫柔的微笑不過是爛大街的工業製品。
“如果不愛他的話,就不要來打擾我們啊!什麼最上太太啊!你的名字是小西沙織吧!現在我才是他的戀人!
你們之間,根本就沒有任何關係才對!
對你來說,他的愛或許根本不足掛齒,甚至無法令你的內心產生一絲波瀾,可是對我來說,那我比任何事物都要珍貴的東西!
給我……滾出去啊!
從我的戀人的心裡滾出去啊!”
雪花飄落,混雜著少女晶瑩剔透的淚珠,不知被晚風吹到了何處。
還真是,說得過火呢……
我不是最上太太?沒錯……那種事情我當知道!
就像你說的那樣,我和他之間沒有任何關係,你才是他的戀人,我只是個連旁觀都得小心翼翼的可憐蟲,膽小鬼。
當他表示願意接受這樣不堪的我,你能明白我的內心有多喜悅?那感覺,就像被人從狂暴而冰冷的海潮中打撈上來,用毛巾被裹著放到溫暖的床上一樣。
可是……
就在今夜,就在前不久,就在你還未出現在我眼前時。
和人他,連喝醉了坐在車上的時候都在呼喊你的名字,不是我,而是你的!
你已經獲得了全部的他,然而還在說什麼他心中有我的位置?
什麼啊那是!你這個大贏家,哪裡會知道我付出了什麼!怎麼會曉得我的痛苦!
你經歷過理不盡的人生選項麼?你有被獨自關在異空間三天三夜,怎麼求救都無法獲得解脫麼?你有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因為無法給自己上藥而痛哭不止麼?
你什麼都沒經歷過,卻在獲得了全部後在這裡斥責我的不作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