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倉的廢墟,形成了一個高點,正對著主屋大門。
順便,馬沙這個身體的父親,倒在主屋正前方,好像是想要利用屋子前面的廊柱當掩體抵抗。
敵人清點屍體的時候,肯定會把燒焦的屍體都搬出來。
他們很可能把搬出來的屍體扔在父親屍體的旁邊。
換而言之,他們把屍體全搬出來後,一定會全部站在屍體旁邊,討論到底有沒有把全部屍體搬出來。
這是一個伏擊他們的絕佳位置。
敵人是老練的匪徒,必須假設他們聽到第一聲槍響就知道攻擊來襲的方向。
得擾亂他們。
馬沙站在穀倉的廢墟上四顧,看見倒塌的風向標旁邊的水井。
他笑了,三步並作兩步來到水井邊,把長長的井繩一圈圈的拉出來,拉到自己預定埋伏的位置上。
伏擊的時候,他可以用嘴巴叼著井繩,一鬆嘴另一邊的桶就會掉進井裡發出響亮的聲音。
他在井繩上綁了個木條,然後鬆手測試了一下,果然聽見桶砸在水面的聲音,那聲音經過井壁回聲的加強,異常的響亮。
馬沙撿起被倒塌的風向標卡住的井繩,拽著它回到伏擊位置,把井繩栓到穀倉殘存的橫樑上。
這衡量大概太粗了,沒燒完,水桶和井繩帶不走它。
馬沙用各種碎木條遮擋了一下地上的井繩,再在伏擊位置上蓋上自己之前那張溼被子,用火災剩下的黑灰把被子抹得跟煤一樣黑。
最後,他鑽進被子下面趴著,準備好槍,靜靜的等待夜幕降臨。
這個時候,馬沙才發現,自己的心臟咚咚狂跳,血管裡的血液在奔湧,彷彿周身的血管都滾燙滾燙的。
他大口大口的深呼吸,平復心情。
這時候他才有餘裕檢查那個進度條。
結果進度條只漲了很微妙的一點點。
這個發現讓他又緊張起來——不會出事吧?我的穿越首秀,這麼快就結束了?
——不對,不能這樣想,我才不需要命運的垂青。
我要自己握住命運的咽喉。
讓他沉睡下去,成為我的奴僕!
馬沙的心跳恢復正常,他靜靜等待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太陽已經西沉,主屋的火苗完全熄滅。
如同馬沙預料的那樣,房子有磚牆那一半,完全沒有塌的跡象,應該是因為妹妹屍體那神奇的特效。
果然把妹妹的屍體留在房子裡沒什麼大問題。
遠處傳來馬蹄聲。
馬沙默默的把綁在橫樑上的井繩解下,咬在嘴上,然後開啟亨利槍的保險。
就在這個時候,他忽然又想到了一件事:亨利槍發射的時候,要透過扳機上的環扣來完成退彈和上膛動作,這個槍臥姿是沒法連發的。
打完第一槍之後他得蹲起來,上膛開火。
一時間,馬沙頭皮發麻。
臥姿射擊讓他有種安全感,可蹲起來再開火——
事到如今還有別的選擇嗎?
三個匪徒發現少了一個屍體,肯定會到處搜尋,就算當時天已經黑了,一塊黑乎乎的被子可不能提供多少掩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