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也醒來時天已經黑了。他勉強支撐起身體,頓時覺得頭痛不已,深吸了兩口氣緩了一緩,四下看去才發現自己不知被誰抬到了客棧的床上。
周圍一片漆黑,張也喊了兩聲,“四煞”也不在這裡。
張也張開口,使勁吸了兩口氣,記憶如同潮水般湧來。
“霍克伯爵跑了……姜婷婷是幫兇……”張也眉頭緊緊皺著。
其實他一直都不怎麼相信姜婷婷,畢竟她出現得太突然了!而且她本是苗疆女子,身份更是容易惹人懷疑。雖然姜婷婷一直表現得柔柔弱弱,可是一個十六七歲的苗疆女子千里迢迢跑到青川郡來尋找“阿哥”,這件事怎麼看都透露著古怪!
可是自己卻沒想到她居然與霍克伯爵是一夥的。
不對,霍克伯爵和姜婷婷當真是一夥的嗎?
如果他們兩個是一夥的,霍克伯爵和姜婷婷聯手對付我與“四煞”的意義何在呢?霍克伯爵擺明了需要自己和“四煞”的幫助。雖然最後雙方沒有談攏,可是貿然再得罪我們,對霍克伯爵有什麼好處呢?雖然我沒什麼權勢,可是“四煞”背後可是南邢司啊!得罪“四煞”可不就意味著得罪南邢司嗎?
如今霍克伯爵已不被北邢司待見,如今再次得罪了南邢司,這也太不明智了吧?而且還有平東王派來的高手在側,霍克伯爵這是要做什麼?
如果霍克伯爵和姜婷婷不是一夥的,那姜婷婷的目的是什麼呢?雖然霍克伯爵知道了平東王要造反的秘密,可他本人的存在又算得了什麼呢?難道因為他一個人就能左右平東王能否成為皇帝不成?這也太扯了吧!
那麼最後霍克伯爵為什麼又跟著姜婷婷走了呢?難道霍克伯爵認為姜婷婷,或者姜婷婷背後的人有能力幫他?
張也揉了揉腦袋,不禁暗歎:這件事處處透露著古怪,根本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麼簡單。至少這件事牽扯到的勢力就讓張也覺得頭疼。
霍克伯爵的話又有幾分可信呢?
平東王真的要謀反嗎?雖然現在自己已非張家人,但平東王顏徊怎麼說也是自己半個外公,自己究竟該如何自處呢?
假如說平東王有不臣之心的秘密是真的,那麼凌小桃的身世也多半是真的了。
一想到凌小桃,張也心裡不禁一陣疼痛。
青青啊,原來你一直都是騙我的啊!如今得知你平安,我倒是也放下了一塊重擔。原本我覺得對你不起,現今不知為何心裡卻也平衡了一些。
張也不禁自嘲一笑。
原本我以為世間哪有那麼多不平事和糟心事,現在看來,豈止是糟心,簡直揪心啊!
江湖果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般簡單。
何況這些事背後不單單是江湖,更有朝廷的影子。細細思考,更是能夠發現這些事情的背後一定有什麼人或者勢力在推動這些事。
我不過是個初出茅廬的江湖菜鳥,怎麼就突然被捲入這些事情當中了呢?我自是不懼這些,可是就連霍克伯爵都能知曉我的出身來歷,那背後的人怎麼可能不知?萬一因為我的緣故害了之前與我親近的那些人,豈不是大大對不起他們?
不行!
這種事絕對不能發生!
無論是應對這件事也好,還是其他的事也好,我總不能讓自己成為親人朋友的威脅。
如今我無權無勢,做事未免束手束腳,難以施展。倒不如加入什麼勢力,也好讓自己沒什麼後顧之憂。
一想到要加入某個勢力,張也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北邢司。因為自己命運的開啟就和北邢司脫不了干係。且不說靜靜躺在自己懷裡的那本事關國家安危的《北邢司記事》的作者就是前一任北邢司執法堂主白無瑕,單單因為師父與大師姐的關係,自己就該選擇北邢司。
主意已定,張也略微一沉思,便躺回了床上,安心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清早,張也的房門就被敲響了。
張也原本在打坐,聽到敲門聲,自然就結束了一早的修練。
拉開門,外面站著的正是“四煞”。此時的“四煞”臉色都有些蒼白。
“張公子早。”水玲瓏笑著打了個招呼,但是看清張也的臉色之後,先是一愣,隨即似是在忍著什麼,嘴角彎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
“四位早啊,進來說話吧。”張也說著就要閃開身讓“四煞”進門。
“我們不進去了。”萬中奇看著張也的臉,也有些忍不住笑道:“原本我四人是想詢問一下昨日與張公子同行的那個女娃子的事。只不過看到張公子的樣子,我便知道,張公子與我們一樣,也是這件事的受害者。”
“嗯?萬兄此話何意?”張也一臉懵。
倒是一旁的水玲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額……水姑娘為何發笑?是在下臉上有花嗎?”張也有些鬱悶。
“花倒是沒有,不過有些別的東西。”水玲瓏哈哈笑道,完全沒有初見時的淑女氣質。
張也一愣,看到“四煞”每個人都忍俊不禁的樣子,便轉身跑到銅鏡前一照,隨即不禁臉色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