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見我惡狠狠的瞪他時,又忙低下頭去。
顯然這大廳裡不適合我們,保不齊我等會還有什麼不當話語和行為引人注目的。所以我問服務員還有沒有包間雅間什麼的。
她說沒有了,今晚的客人挺多的,但路過一個男的像領班的人聽說我要包間,又見我們只有兩個人,就問我幾個,如果就你們兩位的話,裡面有個小間,不知行不行?我立即答應。
於是他帶著我們穿過大廳,開啟一扇門,讓進我們說就是這了。我看了看滿意的點點頭。他點一下頭帶上門出去了。我今天是空手而來,連包都沒有帶,因為外套上有口袋。
當坐下後,我明顯感覺這室內的溫度比室外高出好幾度,都有點熱了,便將圍巾解松搭在脖子上,隨後又把外套的腰帶解松和上面兩顆紐扣開啟,露出黑色毛衣。
我本不是故意讓他看到那梅花石的,直到坐在對面的人盯了它一下。
我才察覺到,於是本能的捏了捏,還挑出來問他,“這黑色毛衣配上這翠綠色梅花石好看吧?我覺得挺好看的!”我又恢復了之前甜美的狀態,沒有半點剛才凶神惡煞的樣子。
林業哥明顯有點不適應,所以望了我一陣,當我發現後他又忙低下並轉開,隨後還輕描淡寫:“有什麼好看的,撿來的東西你還當塊寶,等會扔了啊。”
我瞪大眼睛故作十分不解:“為什麼?這是你送給我的東西,為什麼要扔了呢?”
“小時候我送你的東西多得去了,你全都留在那裡嗎?”
我把梅花石放下去,雙手抓著桌面,眼睛也緊盯著他的眼睛,幾乎一字一句:“因為這是你送給我的定情信物呀,這是你自己說的,難道你忘了嗎?”
我是在告訴他,是他先招惹我的,難道他忘了嗎?
他明顯挺緊張的,望了我一眼又匆忙低下去,似乎很慚愧,又很無奈,“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可是我已經沒資格了,我……,我保護不了你,我們可以繼續做兄妹,做好朋友啊!”
我覺得他說這話特自私,尤其是從他嘴裡說出來,他想做兄妹就兄妹,他想當愛人就當愛人,全由他說的算,這可能嗎?我氣憤而激動得雙手大拍著桌子:“自從那年你強吻我並向我表白那一刻開始,我們就成不了兄妹了,你說這話是不是太自私、太霸道了,一切都由你決定,我只能被迫接受你的決定,是嗎?而且連原因我都不佩知道,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我是人,不是物品,不是你高興時想當什麼就當什麼的!”我說著不爭氣的眼淚又下來了,瞧見他遞過來的紙巾,我忙又倔強的用手抹去。
他好像只會木納的遞紙巾,連一句解釋和安慰的話都沒有了,等我平撫一些了,才聽見他聲音低低的,眼睛也低低,彷彿不敢直視我一樣:“有些事註定沒有原因的,尤其是感情的事。玫梅還太小,等你大一點了會明白的,成長是需要失敗來堆積的。”
好有哲理的話哦,真沒想到他嘴裡能說出這麼有哲理的話來,看來我還得感謝他為我提供了失敗的實踐例子。
我本想這樣諷刺他,可忽然門被推開前後進來兩個服務員,一個託著兩套餐具、杯子、茶壺等。一個手裡拿著筆和本子以及菜譜,明顯是讓我們點菜的。
可能由於我坐在裡邊,她站在外面更順手,所以她把菜譜要遞給我。
我則努嘴讓她給她旁邊的那位。
她這才照辦。
那人點的都是我平時喜歡的菜,也許這注定我們的告別晚宴,分手宴。他還特地點了一碗長壽麵外加兩個荷包蛋。
在他說完要雪碧後,我仍對服務員說要瓶紅酒。他瞟了我一眼,也點點頭。
於是服務員便問我們要什麼規格的?我說隨便,反正什麼酒都是好東西,只要是酒我都能喝的。我這麼說儼然將自己說成是一個女酒鬼,他不是挺驚震我會喝酒了嗎?那我就變成個酒鬼讓他看看唄。我知道為一個已經不愛自己的男人這樣醜化自己是不值得,可我就是想看看他心裡到底還有沒有我,還在不在乎我?
為什麼我心裡仍放不下他呢?可人家卻不要你了。
上菜沒多久,我的手機就響了,我本能的以為是闊少來的,所以本能的避開他的眼睛。我不知道自己為何要這麼做,他都放棄我了,不要我了,難道我還不能交往異性嗎?隨後發現並不是闊少,心中瞬間輕鬆了許多。
是家裡的座機,爸媽今晚打來電話自然是祝賀我生日的了,隨後又回顧起去年的盛況,今年他們倆在家的冷清,展望一下明年的希望,總之有點囉嗦。
隨後媽媽突然問我現在在哪兒?有沒有人陪我過生日?我知道他們可能又在套我,我說我明天才過生日嘛,不過小娟他們已經買了生日蛋糕在為我慶祝呢!
“只有小娟他們哪?”
“嗯,哦!還有大誠他倆,對了媽媽,告訴你們倆一個好訊息,我要當乾媽了!我以前跟你們說的幫大誠介紹的,現在他們倆要結婚了,而且都懷孕一兩個月了哪!我這不是要當乾媽了嗎?呵……!”
比起我的高興,那頭的媽媽卻顯得很冷靜,冷靜到失望,還直罵我:“死丫頭,別人懷孕你這麼高興幹嘛?當乾媽又不是要當親媽了,你要當親媽了,我和你爸倒是都做外婆外公了!”
“媽媽耶!你怎麼又來了?你們倆老說多沒意思啊,而且有人說我還太小了呢!”我向爸媽撒著嬌,又不禁想起剛剛某人說的話,還回頭望了某人一眼。
他正望著桌上的菜發呆,在我走離桌旁時,他也放下了筷子。
“誰說的?”
“一個人,說了你們也不認識。”
“什麼不認識,我看就是你這鬼丫頭自己說的。對了,今天你過生日,你林業哥應該在吧?以前只要他在家時都會送你一些小禮物的,我們便會留他吃飯的。而且最近這幾個月你都沒提及他,怎麼你們兄妹倆吵架啊?……。”
聽媽媽問起了他,我忍不住又回頭望一下,可聽到最後我就很不耐煩,幾乎本能反應:“誰跟他是兄妹啦?!”我幾乎本能討厭和厭惡‘兄妹’這個詞,因為剛剛某人也這麼說,可我對媽媽也這麼激動就不適合了,不適合倒是次要的,引起他們驚奇和喋喋不休的追問才是最主要的,忙立刻補救:“嘿嘿!我是說他不是親哥哥嘛。”
“這個我還不知道,要你來提醒?這孩子。”媽媽感覺有點生氣了。
我還聽見爸爸在旁邊說媽媽:“明天孩子就過生日了,你跟她生什麼氣呀?”隨後爸爸又對我說:“好了,我們也不問你這些了。掛了吧,別讓他們等急了。這幾天多穿點,天氣預報說明天和後天你們那兒有強冷空氣過來,所以別像上次穿得那麼一點,我和你媽都擔心你著涼感冒了,感冒你自己難受,還要麻煩別人照顧,我們在這邊又照顧不到你,那你說多給人家增麻煩是不是?”爸爸嘴上說讓我掛了,別讓人等久了,可自己又說個沒完。我只得挺無奈的答應著:“好的,知道了。”心裡卻挺感動,直覺得只是爸媽的愛才是我的依靠,才是永恆的,其他任何人的愛都只是曇花一現,什麼從小就喜歡我,愛了我十年,現在想起來都覺得可笑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