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漸微涼。
師徒倆簇擁在火堆旁,李開時不時撥動柴火,好讓火苗更旺盛些。
卞長安則在一旁藉助火光翻看師傅留給他的三本道書。
道書經意,關乎著道法的高低,卞長安不敢懈怠,他日若能憑藉本身道法繪畫紙符、符籙,拿去賣錢也是一大筆收入。
李開看著徒弟認真模樣,突然說道:“長安,你知曉農芾交給你的老農經還有另外一層意義麼?”
卞長安抬起頭迷茫的看著師傅,另一層意義?不就是一部養生所用學術麼?除此之外還有什麼意義?
李開解釋道:“農芾本身是位武夫,他所傳授的東西也定與武夫相關,而老農經又分‘生’與‘武’兩部分,每個人需求不同,所看到的東西也盡不相同。歷經今日之事後,為師希望你能看到老農經裡的‘武’。我曾說過,世間有武夫和練氣士兩種超凡存在,我教你的練氣口訣並非一朝一夕就能練成的,練氣士也並非立即而成,因此就需武夫來彌補空缺。”
卞長安請教道:“請師傅教誨。”
就算師傅不言明談論此事,卞長安也會上心。距離那座無為觀還有很遠的距離,像今日這樣的麻煩只多不少,不能事事都需請師傅來幫忙完成。
而師傅曾說過的武夫與練氣士,練氣士門檻極高,想要成為練氣士需體內擁有靈橋,卞長安不知自己體內是否擁有,而武夫相對於練氣士而言,門檻就要低很對,只需一部武學,加上每日勤加練習,暫時成為禦敵手段是最好的選擇。
李開說道:“農芾初傳你老農經時,你最需要的是一具好身子,因此才會看到老農經的‘生’,而想看到老農經的‘武’,就要拼命往武夫方面去想。”
“武夫的方向?武夫的......”,卞長安喃喃自語起來。
摒棄一切雜念,全神貫注的想著師傅說的武夫方向,可始終浮現在腦海裡的只有故事裡最狹義的俠客和最快哉的劍客,並無半點武夫跡象。
半晌,睜開雙眼,輕呼一口氣。
不是他不願去想,而一閉眼,腦海不由自主的蹦出說書人嘴裡的俠義故事。
眼巴巴的望著師傅,希望能多給一些引導。
李開雙手枕在後腦勺仰躺在地,不再理會徒弟。
有些時候可以提出,反而會起反作用,比如此時,一旦在徒弟需要的時候挺身而出,那麼悟出來的東西就不會屬於他,且還會依賴上這種感覺。
短則看不出什麼端倪,長則露出馬腳。
武夫、練氣士皆為世間超凡之路,崎嶇不平坦,就像幼兒學習走路一般,一旦依賴上別人在旁攙扶,會始終覺得這樣做才是對的。
面對師傅的不理會,卞長安放棄尋求幫助,繼續思索起來。
一夜靜悄悄過去。
當天邊第一抹魚肚白露出,卞長安渾身絮繞著紫韻之氣。
站在一旁的李開心思微念,徒弟一夜沒能悟出“武”來,可見太過較真,一閉眼就往故事匯上面想,完全就是頭犟驢,空有一身好武資。
不過犟驢徒弟氣運好,這不來了個啟發的好兒郎麼。
南邊林子來了位江湖人士,正兒八經的罡氣中境武夫,突察前邊異樣,謹慎摸過來。
看到李開二人後,確認人族身份,這才鬆了口氣,抱拳客氣道:“在下陳剛,路過此處,多有叨擾,還望莫怪。”
李開點了點頭,算是應允了對方的客氣話。
見陳剛將要離去,李開挽留道:“小兄弟,不如坐下歇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