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著韁繩,忽閃著長長的睫毛,似是想到了什麼,嘴角勾起一絲玩味的笑意。
想到就做,她掀下兜帽,飛快地甩亂披肩長髮,任由鮮亮的紫色長髮在陽光下閃耀著金子般的光澤。
自從離開阿布雷拉城,她便為自己紅棕色的長髮改變了顏色。
這對於一名精通幻術系的術士來說,根本不是什麼難事。
紫色是一種神秘的顏色,在畫師的筆下,它是玫瑰紅和蔚藍的混合,在詩人的詩歌中,它就是濃情中的憂鬱,浪漫中的冷靜。
但是,紫色又分很多種,有深的淺的,還有紅紫藍紫,而拜絲娜偏愛的則是玫瑰紅的那種紫。
因為這是最美的,也是很難一見的晚霞的顏色,只有在風暴之月的傍晚才能看到。
拜絲娜控制著馬兒小跑前進,她的雙眼閃爍著微不可察的魔法靈光,精緻的面容明**人,充滿一種危險、挑逗而不自然的美。
“馬背上的那位尊貴的女士,這邊!走這邊!”
身穿鎧甲的衛兵注意到她,連忙用槍桿敲開擋路的人群,伸手興奮地在原地蹦跳,“美麗的女士,請走這邊,都給老子讓開,你們這些塔夏國的人渣!”
“人渣說誰呢,你個鄉巴佬衛兵!”
“婊子養的,你他媽染瘟疫了,嘴巴這麼臭,讓蝨子把你活啃到死算了。”
“九層地獄的......”
遭到地域歧視的塔夏人紛紛咒罵出聲,其他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吃瓜群眾也跟著起鬨。
儘管場面一度失控,詭異的是,人群卻紛紛為馬背上的女術士讓道,甚至還鞠躬行禮。
察覺到人群中的混亂,衛兵隊長連忙帶著一群下屬趕了過來。
他臉色陰沉而憤怒,但一看到驅馬而至的拜絲娜,他立刻漲紅了臉,瞪大眼睛,張開嘴巴,然後深深地鞠了一躬。
“讚美諸神,讓我遇到了一位尊貴美麗、優雅高貴的女士,我謙卑地歡迎您造訪金羽城。”
衛兵隊長不顧自己的手下被混亂的人群撞倒在地,他挺直背脊,目不轉睛的盯著拜絲娜的面孔,熱情地獻著殷勤。
“鄙人聽憑您的差遣,請問,我該如何為您效勞?您是否需要護送?或者嚮導?需要我為您找什麼人嗎?”
“謝謝,我來過這裡,就不必麻煩你了。”拜絲娜遞給衛兵隊長一個迷人的微笑,驅馬進城。
聽到對方的回話,衛兵隊長受寵若驚地露出傻乎乎的笑容。
當他猛然驚醒時,女術士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視線內。
豪宅、涼亭、穀倉、磚砌倉庫、特色旅館和市集攤位,酒館、墓園和妓院,一座接著一座。
即使距離尚遠,拜絲娜仍可聽到鬧市的喧囂。
寬闊的林蔭大道,蜿蜒的曲折小街,還有窄得無法容納兩人並肩通行的巷道。
這是一個繁華的城區,她望著視線所及之處,心想。
想到自己未來很有可能永久地落足此地,女術士惆悵地嘆了口氣。
至少這裡沒有龍首港鹹溼的海風,沒有巫師之城熱風中裹挾的細沙,她在心中不停地安慰自己。
“喲!這不是尊貴的‘變色玫瑰’拜絲娜女士嗎?”
這時,一道充滿嘲弄的聲音從女術士身後傳來,一副整裝待發的魔劍士蛇眼駕著搖頭晃腦的黑馬走了過來。
“不愧是你,剛進城,就搞出這麼大的動靜。你知道嗎,那群人看你的眼神,簡直就像公狗盯著母狗。”
拜絲娜即使不回頭,也知道這公鴨般的嗓音出自哪張賤嘴。
變色玫瑰,倒也算個不錯的稱呼,她心想。
她背叛了阿布雷拉城,背叛了巫師之城的‘蒼白權杖’議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