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策輕輕丟擲手中長戩,長戩一分為三,縮回他護甲後的揹包中。
邊月眼神微亮,這柄兵器雖然只是中品,但卻孕育出了一抹先天靈智,只要給予它時間與資源,便能陪同主人一同成長,成為一件本命靈寶。
楊策雙手抱拳,主動致歉道:“先前多有得罪,還望見諒。”
那抹神識如影隨形,跟隨他數日,楊策實在不堪其擾,只得賣了個破綻,沒想到卻認錯了人。
邊月搖搖頭,計較這種無傷大雅的小事作甚,好不容易尋見了修行者,現在當務之急,就是弄清這一切的來龍去脈。
世界為何會變成這樣,兇獸從何而來,自己又為何而來,世上究竟有多少修行者……
這一個個問題縈繞邊月心頭已久,就像附骨之疽,讓他倍受折磨。
邊月主動介紹道:“在下名為邊月,九川暗獵者,代號囹圄,除此之外還有個隱藏身份,代號楚刀,是影獵者。”
他解除頭部護甲,右手手心朝上,露出一絲大道痕跡,“上一世是為時空之主,聖玄巔峰。”
楊策面色肅然,挺直身骨,抱拳道:“在下名為楊策,康業城暗獵者,代號赤霞,上一世為清源妙道真君楊戩,肉身成聖。”
兩人無論境界劃分,還是道號稱呼,都迥然不同,邊月沉聲問道:“道友所處年代,是何稱呼?”
楊策同樣意識到了雙方的不同,他思索片刻,字斟句酌道:“可稱洪荒。”
洪荒……洪荒……
邊月輕輕在口中唸叨著,看來重生到這個世界的修行者,並非來自同一時空,自己若想尋見故人,只怕難如登天,他喟然嘆道:“我所在的世界,為四方大陸。”
隨著兩人深入交談,他們發現除去前世所處時空不同外,倒也有幾分相似點,尤其是兩人轉世前後的情況,更是離奇相似。
比如兩人皆是在各自巔峰時死去,醒來之時都是附身在已死少年的身上,只不過邊月來到這個世界的時間,要比楊策晚半年。
兩人一同從空中落到地上,楊策說道:“這個世界有著太多的修行者痕跡,但留下這些痕跡的人,就像憑空蒸發了一樣,我苦尋數年之久,從深海走到山巔,從大漠走到高原,跨越了一洲又一洲,除了你之外,始終一無所獲。”
楊策雖然語氣平靜,但內心深處卻是激動安分,他是楊策,但他更是楊戩,異世他鄉遇見修行者,正如天涯海角撞見故人,箇中滋味兒,難以用言語描述。
這片天地間,就像存在著一隻無形大手,將修行者與修行者分開來,令其相互不得見面。
邊月笑問道:“你現在的實力,應該不輸S級吧?為何不去當個狩獵者,而是和我一樣成為暗獵者了。”
楊策哈哈大笑,灑然道:“我這人天生孤僻,只愛獨來獨往,不聽他人調宣。如果我猜的不錯,邊兄不願成為狩獵者,應該也是這個原因吧?”
修士,尤其是高坐山巔的修士,表面上再怎麼和和氣氣,內心深處,或多或少都有些孤高自傲,說是虛榮也好,說是自負也罷,這就是巔峰強者的心性使然。
邊月想起一事,忽然說道:“你就是流傳於這個世界神話故事中的二郎神楊戩?”
楊策點點頭,“正是。”
邊月正欲開口,楊策已然想到他要說什麼,便搶先一步,苦笑道:“別說是你,就連我都不知道為什麼這個世界會流傳著洪荒的傳說,雖然有些事蹟純屬捏造,但各位聖人的名字,卻是完全對得上。”
邊月摸摸下巴,推測道:“或許是有人先於我們,轉生來到了這個世界上,將他所記得的故事傳播了出去,隨著各方以訛傳訛,添油加醋,最後就變成了現在的模樣。”
楊策點點頭,“倒也不排除這個可能。”
正在兩人談笑間,吃貓大鼠三人與天蚣巨蟒的廝殺也來到了尾聲,那頭體型龐大的天蚣巨蟒,尾部焦爛,左邊臉頰被打出數個大洞,依稀還能聞見火藥味,而它的雙眸之中,更是插著兩柄長刀,刀身整個沒入其中,僅留下十公分左右的刀柄。
楊策好奇問道:“這三人是?”
邊月沒有隱瞞自己想要傳道的想法,解釋道:“亂世之中,身如浮萍,我不能保證自己可以活到最後,但既然來此一遭,總得留下些東西。”
楊策心中瞭然,他穿好護甲,決定與邊月一同去往沼澤邊,看看對方在這個世界收的三個徒弟。
吃貓大鼠眼尖,遠遠就瞅見了兩人的身影,他朝飛景與天酒吱了一聲,示意她們往右邊看。
飛景沒好氣道:“地主來監工了?看得清他旁邊那人是誰嗎?”
吃貓大鼠透過瞄準鏡,也只能看個大概,那人身邊好像有云霧繚繞,很不真切。
“沒見過,不認識,興許是他朋友吧。”
“朋友?就他這種人還能有朋友”飛景鄙夷道:“道貌岸然,狼心狗肺,誰跟他做朋友誰倒黴!”
吃貓大鼠有些聽不下去,說了些公道話。
“我說,邊月從始至終都沒對咱們做什麼吧,你對他哪來這麼大的意見?難不成你家鍋底被他搗過,所以懷恨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