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快到時,他驀地停住了。
他居然忽略了這麼重要的細節!
葳惢遠遠看到他站在小院外,像是發呆似的,竟然沒有立刻進去,便覺出不妙。
待她也走近了,弗降塵慢慢轉身,一雙銳利的眼睛緊緊地盯著她,“你怎麼知道我在那裡?”
他的行蹤並沒有告訴任何人,何況這甬道石縫裡的守宮液人也不敢將他的行蹤偷偷告訴任何人。
那麼眼前這個守宮液人是怎麼得知他在祭留的石室小院。
葳惢聽他如此一問,懸著的心緩緩落下,她忙匍匐在地上,低聲道:“是夫人告訴我的。”
“夫人?”弗降塵顯然不信,還要再問。
忘川卻已經衣冠整齊地走出來了。
“就是我告訴她的。”她聽到了他的質問,不由地心尖一顫,她這是有生以來第一次說謊,十分不習慣。
弗降塵見到她,臉上的陰森漸漸散去,揮手讓葳惢退下。
“姐姐怎麼知道我在那兒?”
忘川按照之前葳惢教她的,一字一字地說道:“冥蚊。”
弗降塵挑了下眉,似乎沒想到竟是自己出了紕漏,笑道:“姐姐聰慧,想必是之前和那位在一起的時候,他告訴你的?”
忘川想起葳惢的忠告,不要被他牽著鼻子走,一定要把她教的都說完。管他口中的那位是祭留,還是露離,統統忽略掉。
不過她還沒學會不留痕跡地轉移話題,只得生硬地說道:“統帥都告訴我了。”
弗降塵愣了一下,彷彿沒聽懂她說的,不著痕跡地挪到她身邊,剛一伸手。
忘川全身緊張地抖了一下,她還真是不擅長編瞎話,一點風吹草動就自亂陣腳。
弗降塵似乎對她的舉動也有些詫異,就算她厭惡他,不喜歡他,也不至於表現得這麼…驚恐,對,像是很怕他似的。
他不由地皺起眉頭,想到她昏厥前,自己的所作所為,難道是因為那一地連人都算不上的東西,就讓她怕他怕成這樣了?
他悄然收回伸出去的手,溫聲道:“我們先進去,我慢慢聽你說。”
他見她僵硬地轉過身,竟然沒有反駁他,就順著他的意思走進了小院。
他不但不覺得被人懼怕並不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情,反而很高興。
他覺得她一旦開始怕他,就說明他改變她的力量變得更強了。
只是他沒想到忘川僅僅是因為自己不喜撒謊,違背了內心而覺得十分怪異,因此表現出來的神色也與之前大不相似。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小院,弗降塵自然先瞥了一眼蹲在門口的若水,它仍是故作蘑菇雲的形態,見他進來了,也沒有任何不悅的表現,彷彿已經認輸了,這樣一想,讓他覺得更加得意。
“姐姐,你是要我進去?”弗降塵故意停在了石室外,滿臉笑意地看向她。
忘川如芒在背,聽到他的話,慢慢地轉過身,不知他話裡有什麼深意,難道這屋子他之前沒進來過?現在又有什麼特殊的?
她滿腦子都在重複著葳惢教她的話,多一點去揣測他想法的空間都沒有,只好順著他的話問道:“那就在這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