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做了一個夢,好像又回到了戮籬劍鞘之中。
她還看到了祭留,他似乎很痛苦,表情十分猙獰。
她不想走近,但卻被莫名的力量牽動,一步步靠近。
當她近到能看清他的眼睛,祭留忽然從身後拔出那把再熟悉不過的華溫槍,再一次對準了她。
他連眼皮都沒眨,直接扣動了扳機,然後她聽到了自己心臟碎裂的聲音。
“忘川…忘川…”有人在叫她。
她如溺水般無法呼吸,眼淚順著臉頰流進了兩鬢烏髮中。
她猛地睜開眼睛,露離焦急的臉闖入眼簾。
她抹了一把眼淚,從他懷裡慢慢坐了起來。
“我做夢了。”她還難受著。
露離點點頭,他沒說她喊了這麼長時間以來從未喊過的名字,他當然知道她做夢了,他還知道她夢裡有誰。
“是噩夢?”他輕輕地摟著她的肩膀,溫聲道。
忘川點頭,有些怔忡地說:“也不算,都是真實發生的。”
祭留曾經拿著華溫槍打中了她,毫不猶豫地想要了她的命。
時過境遷,她以為一切都過去了,但沒想到這件事就像是一團揮散不去的烏雲,被她擠壓在記憶的角落,有些許的風吹草動,還是會偷偷溜出來。
她不打算把夢中的情景告訴露離,原本他就不喜歡祭留,而且還是這樣不友好的夢境。
露離卻很心疼她,雖然過去了這麼長時間,但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影響有時候並不能按照時間的長短來換算,而且那個人幾乎貫穿了她生命的前半程,她就算要想擺脫也沒有那麼簡單。
他將她摟進懷裡,下巴摩挲著她的額頭輕聲道:“想和我說說嗎?”
忘川擔心他會不高興,儘管剛剛夢裡發生的一切還歷歷在目,她的心臟似乎在隱隱作痛,但她更怕說出來會將他一同扯進痛苦之中,與其那樣還不如獨自消化。
露離猜到了她內心的想法,也不急於讓她立刻就敞開心扉,只是默默地抱著她,陪她一同消化掉那些不愉快的記憶。
時間悄無聲息地溜走,她始終沉默著,沒有開口的跡象。
露離想起自己的一些事,既然她不願意說,那就由他來開口。
他放鬆似的捏了捏她的肩膀,說道:“想不想聽我的故事?”
忘川微微偏過去腦袋看他,從神傷中清醒過來,好奇地問道:“什麼故事?說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