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頓時有種說不出的暢快,稍稍地彎了下腰,摸了摸若水。
“那姐姐什麼時候想見我了,可以直接在小院外左側的石壁上連敲三下,我就會來見你。”弗降塵眼看著若水還一心一意地向著她,雖十分不滿,但轉念又覺得不必與一個將死之人慪氣,那個人活不了多久,這柄破傘遲早也會完蛋。
忘川懶得再聽他廢話,轉身回了小院裡的石室。
等弗降塵的腳步聲遠了,她才跌坐到石床上,徹底放鬆下來。
她在這裡過的不知黑夜還是白天,外面影影綽綽的宮燈總是忽明忽暗的。
突然小院裡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她忙打起精神走了出去。
若水已經又變回了蘑菇雲的形態,見到她出來了,從底下伸出一隻細長的觸手,抱住了她的腳踝,似乎在和她撒嬌。
忘川看著它,自顧想著葳惢臨走之前對她說的那句話。
她說她是自願,又不是自願,若是將來她要怪的話,也讓她不能放棄救露離。
可是她環顧一週,這個小院被堅硬的石壁圍得嚴絲合縫,就連這石壁縫隙都藏著她不知道的‘怪人’,她要如何做才能救露離?
她緩緩地伸直了手臂,將全身的磁力場都執行了一遍,似乎又恢復了不少。
她試著凝蓄花殤,離子場雖還被壓制著,但由於磁力場恢復的緣故,花殤可以凝蓄到初級形態了。
若是按照這個恢復程度,再給她三天的時間,她基本上就可以恢復到最初的狀態,但是沒有中微子,還是缺少強大的助力。
這時抱著她的若水,輕輕地在她腳邊撓了撓。
她低下頭動了動腳,自言自語道:“若水,你想告訴我什麼?”
沒想到若水這次真的回答她了,不過並不是令她大吃一驚地直接說話,而是用那隻細長的觸手在她的腳背上畫了起來。
她連忙蹲下來,認真地看著若水勾勒的線條。
她在久流的時候學過畫縮圖,因此對於簡略的圖畫很敏感,她只看了一眼,便覺得若水在她腳面上畫的就是她所在的這個小院。
若水好像能通曉她的心意似的,知道她明白它所畫的是什麼後,馬上把觸手點在了石室裡的一處。
“這裡?”她疑惑地盯著自己腳面上根本了無痕跡的圖,在腦海中開始覆盤若水的一筆一劃。
若水又十分配合地點了點,像是在對她確定似的。
她慢慢地轉過頭看向石室,若水指的地方,就是石床內側的角落,那裡怎麼了?
她拍了拍若水,示意它放開她的腳,然後快速地走進了石室裡。
當她走到石床內側,掃視了一圈後,也沒發現任何奇怪的地方。
不過石室內光線很暗,前幾次弗降塵來,都是他掌燈。
她也找了幾次,沒有找到宮燈的開關,因此她只能藉著石室門口透過來的光看個大概。
可是剛剛若水明明很確定,於是她蹲下來,用手指沿著石床內側摸下去。
一開始就是普通的石壁紋理,等摸了一段距離之後,她忽然感覺指尖的觸感變了。
石壁紋理開始變得凹凸不平,還隱約有鬆動的痕跡,像是後來才填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