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低等生物有什麼資格配和我商量。”說到弗降塵,他臉上的冷漠和疏離更加明顯,還帶著十分不屑的神色,“我們始終比他們要高一等,你難道還想留在這裡?”
忘川搖了搖頭,對他口中評價的低等生物不置可否,反而十分諷刺地想到她在久流,在那群洋花軍的眼裡,同樣是低人一等。現在他卻又說她要比露離他們高一等,這些人類等級的區分,難道僅憑一個人的一句話就能定奪?
她不想和他在這種事情上爭辯,於是繞回剛才的話題道:“我只想知道你們到底在等什麼?楹漣石又在哪兒?”
他負手而立,目光深邃地看向宮道盡頭,過了有十幾秒鐘,他才開口道:“等你的磁力場爆發,等月影隙開啟。”
她對於他所說的半信半疑,既然是十日之內,那她只需要靜觀其變。
只是關於月影隙,她還要多問一句:“月影隙開啟的條件是什麼?”
他從遠處收回目光,如冷霜散落到她的臉上,他似乎想從她的表情裡看出什麼,但其實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她心裡想的是誰,“你想問是不是和那個人有關?”
他始終不屑稱呼露離的名字,但忘川一聽便懂,她莫名地緊張起來。
他的目光漸漸向下遊移,落在了她如楓葉般火紅的嘴唇上,心裡便跟著映出紅彤彤的火光來,嫉妒交織著憎惡。
他想等他拿到楹漣石,他一定要把那個人碎屍萬段。
“條件…必然和那個人有關,但這是他們之間的秘密。”他將真相毫不猶豫地和盤托出。
忘川嚥了一口唾液,聯想到弗降塵之前所說的露離身上的酷刑。
他們兩個人到底是誰在說謊?又或者他們在互相欺騙?
“那關於我的秘密除了我的身世,還有什麼?”忘川問。
他靜了幾秒鐘,朝她伸出手,“先跟我走,一天的時間,我慢慢告訴你。”
忘川垂眸將視線落在他的手掌心,她唯一記得的一次他主動伸過手來讓她抓著,還是她第一次見到他,那時候的他正值年少,手掌還沒現在這麼大,但對於她來說足夠了。
可現在這雙手都能將她整個拳頭包裹起來,她卻不需要了。
她默默地搖了搖頭,繞過他,走到他的前面,“去哪兒?”
祭留轉身盯著她的背影,慢慢放下手,一切都彷彿停止了一樣。
過了好長一段時間,他才走上前,“跟上。”
宮道靜謐,只能聽到他們錯落的腳步聲。
忘川對方向並不特別敏感,在拐了幾個彎之後,已經徹底分辨不清哪一條才是來時的路。
宮道兩旁的宮燈也由最開始的三柱,變成了雕花鏤空狀。
之前她只想著儘快見到露離,沒注意到兩旁的怪異。
現在跟在他身後走著,看他對這裡輕車熟路的樣子,總覺得十分不踏實,因此格外留意周邊環境。
每當他們經過一簇雕花宮燈,她總能看到燈火下的宮道上有一團亦真亦假的灰影。
一開始她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但經過幾次之後,她才確定她沒看錯。
那團影子彷彿刻意想讓她看清楚似的,只有在宮燈明亮的地方才特別明顯。
但看祭留一路走來,神態自若,像是完全沒有注意到那團灰影。
忘川不信以他的感知會察覺不到,於是問道:“宮燈下的灰影是什麼?為什麼總是跟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