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降塵這一張人畜無害的臉若是狠起來，讓人有種難以招架的感覺。
何況她現在渾身的磁力被封禁，在他面前就只有任人拿捏的份。
可她並不怕，僅僅是十分抗拒他的接近，她耿著脖子，用盡全身的力氣想要遠離他。
他自然也能感覺到她的反感，於是更加用力地摁住她，“我和你一樣，都是被所有人拋棄的人，所以只有我才最瞭解你，只有我才會是最適合你的人。”
忘川斬釘截鐵道：“我和你不一樣，你不瞭解我，我也不想相信你。我始終記得是你害死了空空。”
“是，因為他該死！他看不上我，對我白眼相加，你覺得我不該殺他嗎？你不是見過他維護露離的樣子，他就是露離的走狗。我殺他，除了讓他受到該有的懲罰，還想讓露離永遠都記得他自絕時的慘烈。”他一旦情緒激動，下手就沒輕沒重了，就快要把她的脖子捏斷了。
忘川難以理解他的惡毒，就僅僅因為空空維護露離，他就對空空痛下殺手。
他慢慢地湊過來，將臉貼在她的耳邊，微微顫著，“姐姐，你別覺得我可怕，都是因為那些人太壞了，等我把他們一個個都殺了，我就會變回原來那個乾乾淨淨的男孩子，就像你初次見我時候的樣子。”
忘川由衷地覺得一個人能把他殺人的事實用一張嘴將自己撇得乾乾淨淨，全部的錯都歸咎於別人，那這個人多半外強中乾，連自己做過的事都不敢承認，還說什麼乾乾淨淨？真是讓她大開眼界。
她再和他對峙下去，無非就是兩敗俱傷，她不能扭轉他的想法，更無法改變他作為人的本質。
於是她就任憑他拿捏，等著他自己的瘋勁兒過去。
果然他見她死氣沉沉地不動了，漸漸地鬆了手，將她拎了起來，“怎麼不說話了？”
忘川軟了一下，若是沒有他在一旁拽著，她整個人就要掉下去了。
她想了想，自從那日見過祭留後，便再也沒見過他，既然弗降塵這裡找不到可以突破的點，那不如換個人。
“祭留在哪兒？”
弗降塵扯著她的胳膊，將她拽到了身後，他則轉過身對著來時的方向。
她越過他的肩頭，看到款款而至的祭留。
“那不就是你的好統帥。”
祭留沒有理會他略帶諷刺的挑釁，而是直接看向忘川，道：“找我？”
同樣是數日不見，祭留身上包裹的那層冷冰冰的氣質似乎淡去了不少，他看著像是已經熬過了柱星螅的繁衍期，重新恢復了她印象中的模樣。
不知是不是太久滯留在這裡的緣故，此刻看到他，她竟有些撼動，彷彿一片飄蕩的落葉終於在漂泊許久之後找到了塵歸的地方。
他對於她影響太深，儘管她已經知道了他的底細，可卻無法拔出他在她身上根深蒂固的烙印。
那彷彿成為了她生命中不可或缺地一部分，只要他一出現，曾經崩塌的信念就會如星星之火，有燎原的態勢。
她側過身，從弗降塵的背後露出來。
兩人站在彼此對立的直角線上，無比寧謐地看向對方。
她開口時，突然語塞，不知該叫他什麼，索性就忽略了稱呼，“對，找你。”
“何事？”他也頓了片刻，似乎不習慣她沒有叫他的名字。
“我要不要回避？”弗降塵突然插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