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如果總是困在這個鬼地方,猴年馬月才能找到露離。
她再次望向門外,芝樹蘭花,亭院池塘,燈火闌珊,好像自從進了他們口中的內宮之後,一直都是亮堂堂的,但這光總讓她覺得不真實,就像是霧裡看花。
隱隱約約有聲音傳來,像是有人在哼唱。
這時迎面又是一股勁力,像是撥弄琴絃的一雙手在她周身的磁力場上狠狠地撥弄了一番。
她被那股力量衝倒了,連同自身的磁力場都開始劇烈的震盪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才漸漸停歇。
她也累得仰面躺在了地上,微微闔上了眼睛,暫時昏睡了過去。
等弗降塵又來看她的時候,已經過去了整整六個時辰。
忘川仍在地上躺著,弗降塵邁過若水,將她攔腰抱起,輕輕地放在了石床上。
他靜靜地注視著她,殺母之痛,隱隱發作。
可他更願意將她囚禁在身邊,日漸一日地將她身上的純粹磋磨掉,這才是最好的復仇。
他如此在心裡反覆地強調,這樣一來他既能報仇,又能完整地擁有她,擁有這個世界上唯一可能屬於他的人。
他將拇指和中指在耳邊輕輕捻起,嘴邊哼起一首歌,那是兒時母親常給他哼的調子,他將自己的童年透過這種方式植入她的夢中。
忘川沒想到自己竟會昏睡這麼長時間,而且還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頻繁地出現了一個小孩子。
如她一般年紀,像她最初一樣膽小懦弱怕事,總是被人欺負。
她以為這是自己的影子,然而過去了很久,這個小孩子仍是膽怯軟弱,根本不像她。
她這才意識到她夢到的不是自己的縮影,而是另外一個人。
她在夢裡,卻無比清楚地意識到這不是現實。
而且看得久了,她漸漸地感覺到這個夢像是有人刻意讓她看到這些場景。
她猜到了夢中這個孩子的原型,應該就是弗降塵。
在他無數次被打倒,受盡凌辱之後,他眼睛裡的善良一點點被消磨,取而代之的是望不見底的黑暗。
他在一瞬間長大,變成了現在的模樣。
他在她的夢裡,站在她的對面,對她說:“是不是似曾相識,感同身受?”
忘川雖未清醒,可卻不住地搖頭。
這時一直在床邊用捻手語操控她夢境的弗降塵,看見她不停地搖頭,憤怒地暫停了捻手,將她從床上拽起來,牢牢地抱進了自己的懷裡。
捻手語一停,忘川終於從壓抑的夢境中醒了過來,發現自己坐在床上,而弗降塵正抱著她。
她匆忙縮回腳,擔心他看出端倪,然後才試著反抗。
“忘川姐姐,你為什麼就是不肯懂我?你之前明明替我出頭,在空空面前保護我,怎麼你現在一點都不像你了!”弗降塵將她鎖死在懷裡,根本讓她動彈不得。
忘川感覺自己快要被勒死了,嘶啞道:“我為你出頭,是可憐你,現在你不值得可憐。”
“為什麼?你看到了我的過去,難道還不知道我會變成這樣,都是他們逼的,是他們欺人太甚!”弗降塵怒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