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動怒,腳底的寒痛更加劇烈,他就是想罵也罵不痛快了。
這時露離已經能坐起來了,無奈地搖了搖頭,嘆道:“叔父,我都告訴你了,別和我一般見識,你說你就是不聽,你看你現在……”他邊說還邊嘖嘖兩聲,故意拱火道:“真是又蠢又可憐……”
歌擋聽他奚落的口氣,自然怒火中燒,不過腳底板的寒痛已經隨著筋脈蔓延到了大腿根部,而他感覺到自己的內臟好像也有被凍住的趨向,他的舌根都在發僵。
他顫顫巍巍地伸出手指著露離,還想發號施令,然而剛一張口,整張臉都被凍住了。
這時圍在旁邊看熱鬧的液人軍團如群龍無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露離伸展了手臂試著探了探後背的傷,果然已經好了大半,至於母蠱蛾吸附在他身上時留下的蠱毒,已經盡數都過渡到歌擋身上了。
不過卻不是他故意為之,而是在光井坍塌忘川和他分開之後,弗降塵在他身上種了捻手語的移接術。
他在一看到歌擋的時候便想到了如今的結果。
弗降塵慢慢踱步過去,走到歌擋身旁。
都這個時候了,歌擋還以為用心險惡的人是露離,於是眼巴巴地望著弗降塵,似乎寄希望於他能幫得上忙。
不過很快弗降塵就打破了他的幻想,像他踩露離那樣,直接將腳踩在了他的臉上。
歌擋嘴裡的牙齒瞬間碎成了粉末,就連下頜骨都被踩掉了。
露離實在不忍直視,捂著眼睛說道:“唉……這下真是驚掉下巴了……”
弗降塵撕下了面具,露出陰毒的目光,毫無波瀾地俯下身,“叔父……你還記得當年你是怎麼把我當成廢物一樣的扔進泉螅桶裡,讓我自生自滅嗎?”
母蠱蛾的蠱毒已經侵襲了歌擋身體的每個部位,但卻仍保留了他對疼痛的感知,還有全部的理智,這也是最殘忍的。
他能聽到看到弗降塵對他的所作所為,卻不能反抗。
弗降塵從他脖子上拽下了那枚熔匙令,牢牢地握在手裡,對著一眾液人軍團揮手示意。
液人軍團本就是認令牌不認人的,一看到弗降塵打敗了歌擋,立刻對他俯首稱臣。
歌擋被凍住的臉頰像是要被怒火撐破了臉皮,他的眼睛也是瞪得大大的,恨不得衝上去咬死弗降塵似的。
弗降塵回過頭,冷笑道:“叔父,我只不過是以眼還眼以牙還牙,你做過的那些事,我才不過效仿了萬分之一。當年香袖用她的美色迷倒了萬千人,燭天季的腦袋上不知頂了多少綠帽子,其中一頂就是你送給他的,而我母親只是因為比她遜色了那麼一點,你不屑地玩弄了她,還故意栽贓陷害她和別人有染,卑躬屈膝地在燭天季面前證明你的清白,而我母親被烙上蕩婦的恥辱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