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面前騰起霧氣,漸漸地看不清他們的臉。
似乎是用這種方式在暗示他,她的心裡在他們兩人之間曾經作過比較。
他們的腳底下似乎有轉動的輪盤,就在迷霧逐漸吞沒他們的時候,他們的位置也在不斷變換。
祭留的聲音穿透了迷霧,雖在她的意念幻境裡,仍是冷冷清清的,“忘川,回來。”
他不僅撇嘴,等著看在忘川的心裡自己會說什麼。
“好妹妹,我們抱也抱過,親也親過,我就是後來居上的典例,你不能聽他的。”這一通理直氣壯的歪理,就連他本人聽了都想揍自己一頓。
忘川沒搭理他們,只是靜靜地站在原地,就保持著一個姿勢看著朦朦朧朧的兩個身影。
他只能旁觀,等待她接下來的選擇。
霧越來越大,大到朦朧的身影都快看不到了。
她依然沒有任何動作,安靜得像是一尊石雕。
就在他以為她或許不會做出任何選擇時,忽然其中的一抹身影消失了,只剩下了一個人。
不過藉由她的心裡產生的印象是模糊的,因此他根本不知道留下來的這個身影是誰。
他快走了幾步,明知道這種方式很蠢,但就是忍不住想要更近一些,然而果然如他所想,無論他往前走多少步,那抹背影始終和他保持著恆定的距離,他始終看不清楚那個背影。
當他滿心焦急想要證明的時候,忽然聽到忘川的聲音。
雖然她的聲音很低,但周圍太安靜了,幾乎連呼吸都能聽得到,因此她說的話一字不漏地都進了他的耳朵裡。
“我什麼時候才能找到我真正的家呢?”
露離感覺心彷彿被一根針紮了一下,緊接著便一點點往更深的地方捻著,疼痛在一開始是隱秘的,並不真切,可隨著時間的流逝,越發的明顯。
他很想跑過去抱起她,對她說:“我給你一個家,永遠的家。”
直到此時此刻,他這種念頭越發的強烈。
他就算要死,也要告訴她,只要她的心裡有歸屬,那她便不是在流浪。
他忍著背後的劇痛,將吻印到了她的唇上。
他的吻很輕,彷彿怕弄疼她似的,忘川能感覺到他的剋制。
她並不喜歡唇齒交融的感覺,甚至有些反感。
但是她好像又從心裡不捨得推開他,似乎對方是他的話,好像也能忍受。
她被動地承受著他帶給她的熱烈。
他們周圍的時空在不斷地向下坍縮,似乎是地層結構的重構。
若水的翡翠光宛如一道緩慢墜落的傘狀流星,在空氣流波里劃出一道又長又亮的星尾。
而當露離情動的時候,若水的傘緣向內蜷曲,受到了他心神的影響,整個傘面的光都變得溫和。
這時祭留和弗降塵分別在他們的左右兩側下落,但被若水遮住了視線,看不到若水包裹下的裡面發生了什麼。
但弗降塵對若水很瞭解,他從未見過若水的光像現在這樣,必然是露離做了什麼以前從未做過的事情,才讓若水跟著他的心念柔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