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呆滯了片刻後,有些疑惑地在磁力場內傳音問道:“剛才是誰?”
“還說讓我等你,你出去後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這一句實實在在的埋怨帶著一些委屈,讓她徹底愣住了。
露離竟然能聽到她的傳音,怎麼他也能進到祭留的磁力場裡來了?
除非祭留的身體已經完全無法操控他的磁力場,全由那顆中微子掌握了。
那剛剛…他還拼盡了全力將她的那顆中微子從他的磁力場裂解出來。
她緩緩地蹲下去,用自己的中微子去感應他現在的磁力,竟絲毫沒有動靜。
她一下子跪在半天基上,雙手顫抖著去摸他的身體。
同時露離的聲音透過劍鞘傳音到她耳邊:“怎麼不說話?你沒事吧?”
弗降塵也跟著有些著急:“忘川姐姐?”
祭留的身體已經僵如冰板,血脈的翻湧也平息了不少,像是進入了冷凍期。他的嘴唇青灰,臉皮像是被冰水泡過似的,微微浮腫,可清晰地看到在裡面流動的紅線柱星螅。
忘川並指凝出花殤,在自己的小臂上毫不猶豫地劃了一下,鮮血順著劃開的口子流出來。
她試著用另一隻手去掰開他的嘴,然而他的嘴就像是兩塊黏在一起的鐵板,任她怎麼用力都不能撬開一點縫隙。
“別,別死…”
血珠子混合著淚珠子都滴到了祭留的臉上,忘川整個人都慌了神,像是被人掏走了內臟,只剩下外面這層驅殼。
她也不管手臂上的傷口往外冒血,兩隻手齊上陣,想盡辦法要撬開他的嘴巴。
她想他甚至都沒來得及聽她完整順暢地叫過一聲他的名字。
“忘川,忘川?”
劍鞘內的露離與她分隔在兩個空間中,雖能彼此聽到對方的聲音,但無法看到她這邊正在經歷什麼,簡直要急死。
忘川覺得自己的大腦像是停止了執行,裡面一片空白,聽到露離的叫聲,彷彿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急忙求助道:“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忘川姐姐,你怎麼了?”
“忘川,別怕。”
露離和弗降塵的聲音錯雜在一起,還是後者讓她找回些理智。
她顫抖著手,摁住流血的手臂,心想她不能讓血流光了,否則更救不了祭留。
“你找到他了?”露離像是長了透、視、眼,一語中的。想來能讓她如此失態緊張的人,恐怕也只有祭留了。
忘川忙道:“嗯,找到了。他感染了柱星螅。”
這個時候就沒必要隱瞞了,她能想到救祭留的人也只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