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冰棺,外面的聲音彷彿籠著一層霧,朦朦朧朧的。
“忘川!”
雖聽得並不是很清楚,但看口型也能猜出他在叫她。
忘川見他剛剛恢復一些的理智,似乎又有被柱星螅侵蝕的風險,隱隱有些著急。
這時露離握了握她的手,語氣涼涼地說道:“又來這一套,老土!”
忘川奇怪地看他,問道:“什麼這一套?”
“你還沒看出來?他想用這種辦法逼你出去。”露離早就看透了一切。
忘川倒是想清楚了,言簡意賅道:“可我們遲早也得出去。”她說的是事實,但結合現實情況,露離難免想歪,於是一股陳年老醋又憤憤不平地溢位來了。
他十分不爽道:“你是不是現在就想出去?”
忘川沒意會到他話裡深意,只是就事論事道:“如果能找到辦法,當然是。”
“記吃不記打!你怎麼還想著救他?你這個小妹妹,搖搖擺擺的,像個風尾草。”露離捏緊了她的手腕,似乎想用這種方式告訴她,他生氣了。
然而忘川根本不知道他生氣了,只是手腕上的力道加重之後,她渾身消減下去的癢痛感又捲土重來,她有點喘不過氣,“你別捏我。”
露離雖然氣她心裡還想著別人,但終究還是抵不過他心疼她,稍稍鬆開了她的手腕,氣道:“你真是要我的命…”
“我哪有?”忘川咬牙忍著,出了一身冷汗,說話時有氣無力的,像是在撒嬌,“我是想讓你活著出去。”
露離瞬間被她這一句話哄好了,臉色又好看了,“你是因為想讓我活著,才急著出去?”
忘川點了點頭,忽然瞥見他胸口處已經不流血了,想起他扯下身後那副骨架衣服時好像隨手抓了一把齏粉抹在了自己的傷口上,想來應該是和他口中母蠱蛾有關,又往深處多想了一點後,隱隱有些明白了,輕聲問道:“你是故意進來的?”
露離別有深意地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才說:“是,我想做一件事。”
“忘川!”
冰棺外光井內,祭留拽著弗降塵還在叫她。
那些抬著冰棺的冰蛾,在憑空消失之後,又紛紛湧現,在光井壁折射的光線裡宛如銀河瀑布,傾洩而來。
而弗降塵起初一直耷拉著腦袋,後來聽不到他們的回應後,慢慢地抬起頭,滿目絕望地隔著冰棺看著她。
忘川實在無法直視弗降塵的目光,側過身避開了他的視線。
在弗降塵眼裡,她像是依偎在露離的懷裡。
其實她只是體力有些不支,就連說話都快聽不到,只能靠的更近,才能讓露離聽清楚,“你想做什麼?他們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