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再看他的十指已經被啃食的露出了森森白骨,而且他掌心面對的那些嘴,在瘋狂地向他噘嘴,想啃他手心的肉。
她怎麼能袖手旁觀,任他一個人承受她和聲聲憂的重量,去忍耐這樣的痛苦。
她剛想主動伸手,露離忽然忍痛嘆道:“別動,我還能忍…”
“可…”忘川剛想說話,腳底下的地面突然向下塌陷。
露離再也攀不住,三人一同跟著地面掉了下去。
而他的十指上端已經脫肉露骨,慘不忍睹。
吃掉露離手指肉的那面巖砂壁上的嘴,本還想飽餐一頓,見嘴裡的肉掉了,十分不滿地獰叫,其他巖砂壁上的嘴也隨之附和,刺耳的聲音迴盪在整個迷宮隧道,讓人驚恐悚然。
終於地面下陷了一段後毫無預兆地停住了,又開始暴躁地擺動扭曲,似乎就是要把他們甩開。
巖砂壁上的嘴彷彿長了眼睛,能看到他們三人縮成一團,不敢靠近的樣子,紛紛衝他們齜牙示威。
幸好地面還是正常的地面,忘川一手一個緊緊地抓住露離和聲聲憂。
三人就在迷宮隧道的中央,被晃動得來回擺動。
“你還不行嗎?妹妹?”露離在地上滾來滾去,雙手鮮血淋漓沾滿了地上的砂塵碎屑,疼痛難忍,可卻不忘調侃:“這可真是意外之喜,沒想到烈焰蟲和千嘴佛竟是一對…”
忘川也不知怎麼,看他滿手是血,卻依然雲淡風輕談笑風生的樣子,有些難過,
若不是為了拖著她和聲聲憂,他也不至於傷成這樣。
儘管她知道這時候廢話連篇非常不合時宜,但她還是想問:“你、不、怕、疼?”
露離咬牙苦笑道:“怕,怕疼怕死,什麼都怕。但你也怕,我總不能因為自己怕,就讓你來吧,那也太不是男人了。還有我不是說了,哥哥很強的,讓你…拭目以待,總不能出爾反爾…”
明明疼得要命,還在嘴硬。
這個世界上,忘川原以為她不怕疼,不怕死,不怕被孤立,不怕被排擠,沒什麼覺得怕的,因此也沒什麼值得留戀的,除了祭留。
可聽到他的話,她竟有些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