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文秀的決心,並不是臨時起意。
實際上在帶著皇上的命令,走了一趟從山海關到喜峰口,然後到馬蘭峪的路線之後。
他心中就明白,建奴是不會認輸的。
正如歷史上的那些馬背上的民族一樣,都是在勢弱的時候投降,然後看到中原衰落之後,立刻就跳起來分一杯羹的人。
落井下石,從來都不是一個成語,而是真實存在的意圖。
個人之見如此,實際上一個國家和另一個國家也是如此。
而且更加的慘烈。
除非是一方倒下,從此以後再也沒有了染指另一方土地的機會。
“兩位將軍,東勝堡的人,只剩下了走不了的流民,其中的物資,都已經被搬運一空了。”
前去東勝堡,檢視敵情的斥候,回來報告道。
“又留下的是爛攤子,看樣子建奴當中也有聰明人,知道拿這些流民來拖慢咱們行軍的速度。”
劉興祚一眼就看穿了這樣做對建奴的好處。
有著更多的時間,可以“從容”撤退,還能夠帶回去更多的糧食,然後讓大明的軍隊,陷入後勤跟不上的絕境。
“恐怕往後,城鎮周圍還沒有來得及收割的糧食,也被一把火焚燒矣盡了吧。”
說著說著,劉興祚的臉色又不好了。
當年他們就是戰敗了之後,也沒有想過一把火燒掉所有的稻田。
當地的百姓們,還要活下去,那都是救命的口糧。
可這片地方,落在了建奴的手中,就不是這回事了,人家只需要糧食,至於因此而餓死多少大明的遺民。
那都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
現在要走了,更加不會給大明的人,留下一粒糧食。
“將軍說的沒錯,我的人已經跑出很遠去檢視了,確實已經分焚燒的乾乾淨淨,除此之外,那些來不及填的水井,都被馬糞給汙染了。”
這名前來彙報的斥候,也是滿臉苦笑。
想要喝到乾淨的水源,只能下大力氣去重新打造水井,而太子河中的水,若是趙尉長趙景麟在太子河上的水戰順利的話。
暫時是不能夠飲用的。
除非繼續流淌一個月的時間,畢竟誰也不想喝水的時候,想到水中泡著的屍體。
劉興祚深深的呼吸了一下,穩了穩心神。
“應有之意,堅壁清野嗎,咱們想的到,建奴也自然做的出來。”
建奴也在和大明學習。
而且不得不承認,在許多戰術方面,人家學的不但快,而且用的還很好。
“休息一下,吃頓飯咱們繼續追。”
劉文秀親自去東勝堡看了一圈。
所有的能夠帶走的物資,全部都帶走了,可以想見,當太子河的河道上,炮彈落下來的那一刻。
整個東勝堡會是多麼的驚慌。
因此向海州求援,也就成了順理成章的事情。
奈何即便是有了援軍,站在河邊,也夠不到河道中央的戰船啊。
“繼續追?”
劉興祚看了一眼城內的流民,這些流民看他們的眼神,都是帶著懼怕,深處還隱藏著一種冷漠。
“這些人咱們不管了?”
“正因為要管,所及必須去追,咱們的物資不夠,只能從建奴的手中去搶,還有,在河邊有著大量的屍體,還沒有來得及掩埋,說明敵人走的並不如咱們想象中的從容不迫。”
河邊的屍體他沒有親自去看,有著斥候專門統計這些東西,所有的資料都表明,建奴已經在趙景麟的手上死去了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