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之中的氣氛一陣尷尬。
沒有人站出來承認那句話是他說的,更加沒有人提出反對的意見,說是:捐贈就算了,那麼多的火槍兵應該夠用的話。
孔胤植站的並不高。
然而目光掃視之下,所有對上的人,都彷彿弱了一絲氣勢,不由的低下了頭。
“那麼這件事情就說好了,見證從我開始,我除了那一萬金元,再捐贈一千金元。”
孔胤植張口就來,也不見吩咐,早就有管家,不知從哪裡拿出了一個功德箱。
看上面的灰塵,似乎剛剛才擦拭過。
一些水跡都還沒有幹。
“怎麼?諸位既想要劉總兵保護,又不想出錢,那麼就是想要出力了?”
孔胤植寒著臉,目光每落在一人身上,那人的身體就是一抖。
在場的這些官吏們忽然有些後悔把自己給送上門來,等著別人狠狠的宰上一刀,還不如學著其他的同僚,跑的遠遠地。
大不了做一位富家翁也是不錯的。
至於衍聖公說的出力,他們根本就不敢去深想。
從自身找原因,曾經他們是怎麼對付那些不願意出錢的百姓的,如今還在他們的身上,就是衍聖公如何對付他們的。
辦法總是驚人的相似。
彷彿一個輪迴。
可結果就很殘酷了。
無外乎作為士兵,走向最危險的地方,又或者轉運糧草,做著最苦最累的活,還要吃不飽肚子。
延誤了戰機還會被就地執行軍法。
“我出十枚金元。”
其中一名官員一手擦著額頭上的汗珠,一手哆嗦著從衣袖中摸出叮噹響的十枚金元,剛想要走出來放進去的時候。
孔胤植斜著眼睛“嗯”了一聲。
這名官員身體一抖,險些倒在地上,面色立刻變得發白,那在手中的金元再也放不進功德箱。
轉身看了一眼身後的那些同僚們,不是在低著頭看著腳尖,就是在仰著腦袋看著房梁,彷彿這兩個地方,真的有種巨大的魔力。
讓人完全忘記了自己在做什麼。
眼見沒有人在背後聲援,牙根一咬,眼中發出了一種狠勁,同時心中暗道:既然都想要看他的笑話,也都不想出手幫他,那麼大家都被想要好過。
“我出十枚金元確實太少了,仔細想了想,一千金元正合適。”
一千金元是沒有辦法全部帶在身上的,好在支票彌補了金元攜帶不方便的隱患,也代替了大明大多數地方的錢莊。
說來奇怪,許多地方的官吏,只要貪贓枉法弄來的大批金銀,都喜歡存在明庭寶行之中。
似乎那個地方比任何地方都要安全。
而支票也就成了另外一種可以流通的大型貨幣。
一張儲存的完好無損的支票,在眾人眼前亮了一下,毫無遲疑的放進了功德箱內。
然後頭也不回的走到另一邊,找了一張凳子坐下。
彷彿在花了大價錢在看一場人間喜劇,而且各個的演技都很線上,最前面的那個功德箱,就更加刺眼了。
佛門的東西,出現在了儒家的屋子裡。
不知是諷刺,還是這一代的衍聖公大才,想要把佛道教義也融入儒家的思想當中。
此時其他的官吏們就傻眼了,原本以為可以逼著一人向衍聖公多要一點要求,誰知道是位損人不利己的混蛋。
硬生生的把一個可以談條件的開場局,弄成了大公無私的真正的捐贈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