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父親逐出家門的經歷,讓他從來都不想再見到自己的父親。
哪怕是他衣錦還鄉了,能夠避免,還是在避免著。
幾個兄弟當中,也就他的二弟鄭芝虎,是和他共苦過,其他的兄弟們,也只是同甘,論個人的感情。
當中也就只有和鄭芝虎最為深刻。
其他人都不過是在往成才的路子上培養,能不能有出息,都是他們個人的本事。
現在聽了鄭芝豹的一番話,恍然發現,自己的這幾個弟弟,也不是不學無術的書呆子。
“不說他了,反正他已經老了,沒幾年好活。”
鄭芝龍對自己開解著。
也似乎是對鄭芝豹說著心裡話,至於會不會被人認為是不孝,他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心中的不平,總要宣洩一二。
鄭芝豹默然。
他對自己的父親,當年的做法也是不是很認同。
都說“虎毒不食子”。
自己的父親當年好歹是一名大明的官吏,就這水平,他都不想多說。
從這些小地方,也可以看出來,大明的官場,真的是藏汙納垢,沒幾個好人。
就是熊文燦,那麼大的一個官員,還不是三天兩頭的找上他們家,看看能不能弄到一點銀子。
“我這也是提醒一下大哥,孝道從來都是皇家最看重的,要是因此而惡了皇家,就是咱們搬出了金山銀山,也都是滿身的罪過。”
鄭芝豹還是決定多提醒一下自己的大哥。
別在一點小事情上,栽了跟頭。
“我省的,也就熊文燦會拿這種事來說教,皇上可不管這麼多,這一點我已經向徐尉長打聽過了。”
鄭芝龍在說出這句話之後,心中一陣暢快。
被熊文燦拉著不斷的灌輸孝道,去特=碼的孝道,那玩意差點把他給噁心壞了。
當年他們飄在海上的時候,怎麼沒有人給他父親講父道,憑什麼他經過了千辛萬苦,回到了陸地上,要被人拉著講孝道?
也就自己跑不掉。
不然也會像他二弟鄭芝虎一樣,跑到海面上躲清靜去。
似乎海上的風險,都要比家中安心許多。
鄭芝豹一怔,心中一陣苦笑。
自己的父親以後怕是難做人了。
雖然吃喝拉撒應該會很齊全,卻不會有那種對自己的兒子鄭芝龍他們有求必應,隨意訓斥的機會了。
兩人一邊低聲說著話,一邊看著泉州灣從大船上出來的三艘小船。
小船破浪而來。
船頭上站著揹著火槍計程車兵,穩穩的肩膀,整潔的軍容,還有一身統一的看不出什麼名堂的奇怪鎧甲。
怪異且嚴肅。
中間的一艘船上站著的人,身上的穿著和別人有著細微的差別,沒有揹著火槍,只是腰間挎著長劍,還有一個看不出什麼東西的盒子。
轉眼間,小船就到了碼頭。
“劉將軍不遠萬里,來此泉州,當真是此地的福分,快裡面請。”
鄭芝龍整理儀容之後,迎了上去。
他沒有見過劉世勳,在一群人當中只要見到和其他人不同的裝扮,絕對就是大明的官員,這一點絕對不會判斷錯誤。
除非是來人有意給他難堪,才會換了一身常服。
“鄭家主多禮了,這一次鄭家出糧出力,不要說本官了,就是滿朝文武,乃至於皇上,都會記得你們鄭家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