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出行,以前很容易,而現在在有了真正的權勢之後,卻很麻煩。
在崇禎剛剛有了這個想法,還沒來得及變成現實的時候,就又有麻煩事來臨了。
已經進入了六月初。
從曲阜孔家,押送過來的孔胤植,也總算是安全的到達了京師。
孔胤植崇禎沒有見過,就是他登基的時候,孔家應該給出一份請表的,也沒有見到,也就崇禎打算清理袞州的時候。
才有了兩份奏疏。
一份是為了自己的女媳求情,高抬貴手的,上面花團錦簇,話裡話外沒有一點重點,反而是把孔家的高貴身份,展現的淋漓盡致。
只可惜完全被崇禎只看了一眼就被扔了出去。
好在宋祖乙的父親,為官還算清廉,才逃過了一劫,可是那個也和孔家沒有任何關係。
另一份就是在孫傳庭帶兵入袞州的時候。
也是一樣的文章奏疏,這一次寫得就是色厲內插,明明是想要給自己個袞州的大小官吏求情,卻把潛在的威脅,說的是入骨三分。
崇禎看罷也當做是個笑料,給了李長庚他們檢視。
可崇禎覺得無所謂的事情,落在了別人的眼中就成了大事。
畢竟誰也不想在青史上留名之後,輔佐的是一個暴君,昏君,然而崇禎的無所謂,還有極力的推行者自己的變法。
讓所有人都知道沒有辦法勸阻。
可最後的事實證明,說的再好,喊話的聲音再大,還是不如兵鋒實在。
每清理一個縣城,都會有相應的奏章和對當地的官吏,貪贓枉法的事情傳到文淵閣,時間一久,就連李長庚都覺得,那些人被送去修路,是便宜了他們。
而現在,清理袞州的事情已經結束了。
留下來的最大的一個棘手問題,就是孔家的人該怎麼辦。
罪名倒是定了,可在孔胤植決定前去京師面聖的時候,又怕再出現反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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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
芒種,入梅剛過。
讓許多已經忙完田地裡的莊家漢子們,又投入了修路的隊伍當中,工廠也在各處開辦,到底是個新鮮事物,給的工錢也還可以,可人家要的大多數都是些手藝人。
於是在官道上,能夠看到成群結隊的漢子們,腳下生風的趕往開工的地點。
雖然距離自己的家,是有點遠。
可只要一想到,能夠掙到更多的錢,買到更好的東西,辛苦一些似乎也沒有什麼。
袞州的各個方面的基礎建設都還沒有跟上。
也就在馬車進入了冀州之地,平緩的道路,乾淨的路面,和官道上匆匆行走的路人,以及大隊的車隊,才讓孔胤植心中多了一些好奇。
透過車窗,他看到的是臉有喜色,眼中帶著希望的百姓。
那是和他在袞州看到的百姓,不同的精氣神外在表現。
他沒有開口詢問,知道問了也沒有人會跟他說話,也沒有想著下車,去問問過路的行人,冀州怎麼樣。
只是感受著官道的平整,就能明白其中一二。
進入冀州的時間越長,他的感受就越是深刻,在路過一個村鎮的時候,還能夠聽到有一群小孩子讀書的聲音。
他凝神聽了好一會。
只有一些千字文當中夾雜著三兩個故事,還有就是那些成語解釋,卻沒有一種是關於儒學的東西。
那些他小時候,刻苦用功讀過的書籍,似乎已經從根本上就消失不見了。
在心中有了失望的時候,又想著,反正路途還長,總能再遇到村子的,也總能再聽到那些讀書聲的。
也總會有人還記得儒家的經典。
只是讓他失望的則是,村鎮有很多,讀書聲也沒有斷絕過,可再次聽到的時候,說的都是一些類似於珠算的口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