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東的六月,也已不在寒冷。
溫暖的太陽落在身上,總能從外而內的暖到心裡。
萬里無雲,飛鳥陣陣。
地上偶爾還能看到野兔奔跑,那都是生活在此處的人們加餐的食物。
戴承恩告別了袁崇煥,再次帶著新的談判條件,向著曾經的瀋陽,現在的盛京出發了。
其實盛京那個地方他實在是不願意去。
除了受滿人的侮辱之外,還要受那些叛臣們的嘲弄,偏偏他還沒辦法發作,因為他也想著怎麼才能加入他們。
錦州是不能丟了。
若是手中可以交易的東西越少,大清就不會在意他們,大明也會立刻出兵。
隨意能夠達成雙方都能接受的條件,就是他袁崇煥說動朝廷,重開邊市。
這一點皇太極應該會很重視,可戴承恩心裡沒底,崇禎怎麼會答應這個要求呢?
從早上出發,在中午時分,才帶著四位隨從快馬加鞭的趕到廣寧這個地方。
廣寧和西寧是曾經的後金,現在的大清的屏障。
在這兩座關卡出,死去計程車兵不計其數。
就連地上的黑土,都一年四季散發著血腥味。
亮出令牌,就進城休息了,想要趕到盛京,現在出發,可就只能半夜才能到達,若是運氣不好遇到瞎眼計程車兵,給他來上幾箭,那死的絕對冤枉。
隨意在第二天一早,才整理行裝再次出發。
而廣寧的守將,也早就得了訊息,對他並沒有什麼為難。
下午黃昏時分。
一處用新修建的院落裡,代善接待了他。
戴承恩並沒有見到皇太極,而且現在人家是皇上,以他的身份其實是見不著的。
代善看著戴承恩嘆息一聲道:“袁總督,為了大明出生入死,卻落得皇帝和臣子之間的猜忌,何其可悲。
遼東這片地方,就我知道的,已經換了不知多少位總督了,卻是少有像袁崇煥這樣能夠識大體的人。
用你們大明的話說,君之視臣如手足,則臣視君如腹心;君之視臣如犬馬,則臣視君如國人;君之視臣如土芥,則臣視君如寇仇。
現在崇禎已經視袁總督為土芥了,不知何時袁總督視崇禎為仇寇呢?”
戴承恩的聰明勁總是有的,不然也不會被袁崇煥視為心腹。
端起面前的茶水,淡然一笑道:“這種事情又是從何說起?要知道你們大清破關進逼京師的時候,可沒有多少人前去勤王,也只有我們總督毫不猶豫的做到了。
這就是功勞,皇上怎麼會對有功之臣視為土芥呢?”
“那麼袁總督派你來,又是為了什麼呢?”
戴承恩泰坦瞅著代善,心中暗道:這混蛋真不是個東西,早知道今日是這個樣子,就不應讓他們越過寧錦防線半步。
口中卻說道:“只是為了相互的利益罷了,我們總督擬定重開邊市,不知和碩貝勒有何想法?”
代善一愣,這可是真正的大事。
如今他們大清也是需要和外面進行貿易的,而且其中的鐵器和糧食的缺口最大,要是能夠談成這個條件,讓出更多的利益,也不是不可能。
“用大明的話說:人生在世,就是為了吃喝和利益,能夠用交易達成,又何必妄開刀兵造成不必要的流血呢,要是袁總督能夠促成這件大好事,可就真的而是功德無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