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已停,風已住。
可長城內外還是一片雪白。
似乎這樣的素白,才能夠掩飾殺戮的醜惡。
滿桂站在城牆上眺望遠方,彷彿能夠看到皇太極他們已經在某些人的幫助下,繞過了險要的地方,重新走進了屬於他們的世界。
‘如魚得水?’
忽然一個詞在腦子裡崩了出來。
袁崇煥也在看著遠處,不過他看的是他來時的方向,眼中的隱憂,似乎更能說明他心中的不安。
“你在害怕?”
滿桂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嘴角扯了一個難看的笑容,堅毅的臉上彷彿黃崗巖裂開了口子,然而眼神一直都很清亮。
可不知是不是錯覺,袁崇煥從其中看出了一絲嘲諷。
“我能怕什麼?”
不由的回問了一句。
“自然是怕那些幾周和通州死去的百姓,想你來索命了。”
滿桂低沉的聲音,在只有他們李囊人才能聽到的位置響起。
“我需要怕嗎?我鎮守寧錦防線也有三年時間了,從上一任皇帝朱由校開始就在完成我的夢想。”
滿桂忽然打斷袁崇煥很是自我的說辭。
“你的五年平遼夢想?三年了,寧錦防線吃掉了多少大明的稅收,我會不知道?那個地方,沒有人是乾淨的,除了那些可憐計程車兵。”
滿桂忽然有些感傷,當然那是沒有遇到晁剛之前。
雖然他當時也見到了孫傳庭,可認真來講,孫傳庭的身上,還是有許多大明的文臣的味道。
只有晁剛最為純粹。
也是那一次見面,兩人談論了一會,才明白他和晁剛之間的差距。
不是兵法上的差距,而是一種思路,一種真的可以用軍人來做到萬世開太平的差距。
那一次他才知道自己幹了幾十年的總兵,真的做錯了許多事情,包括提拔他,多他有知遇之恩的王之臣。
整個大明的文臣武將,還在盯著中原著一畝三分地的時候,人家已經在抬頭看著天上的月亮了。
還說了一通把他聽懵逼了的登月計劃,也不知道是從哪裡聽來的,似乎還是很可能的樣子。
當然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這個世界實在是太大,大到足以放下任何一個想要封侯拜相做大將軍的人的夢想。
可現在大明正在被小小的建奴給牽絆著,想要多一點餘力走出去,都要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行。
袁崇煥看著滿桂指出的方向,臉色一黑。
雖然他也知道自己的想法不是很靠譜,可能夠個整個朝堂的那些大臣們撈好處,誰會不去支援呢?
雖然現在朝堂已經被崇禎皇帝換了兩波了。
可只要是人,就經受不住銀子的誘惑,遲早會是他堅實的盟友,這一點他堅信,不過這需要時間。
“不然你說該怎麼平定遼東?”
袁崇煥也有些好奇,不知滿桂有何高見。
“我也不知道,不過皇上應該有自己的注意,我也快老了,跟不上年輕人了,只需看著就成。”
滿桂有些唏噓,若不是見識到了火器是如何把杜度的隊伍打崩的,他也不可能說出這一番話來。
而且那些火器,很明顯只打造出了為數不多的一點。
只要能夠一直不間斷的持續下去,哪還有皇太極什麼事情,就是傳說中佛祖的西天,也不是不可以去一趟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好。
“好了,不跟你鬼扯了,立刻放我出關,若是快的話,還能趕上皇太極斷後的那一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