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巧,他的家人在這次地動中受傷,得到了呂子亮的及時救治才避免了截肢的危險,所以他對呂子亮記得格外清楚,見他和一個陌生女子來開房,當然會格外關注。
所以從呂子亮進房間,到後面魏興的小廝凌豐在門口聽了一陣子才闖入,接著呂子亮扶著髮髻跑出來,他全程都看在了眼裡。
“所以,呂子亮從未丟棄什麼東西?”
梁老闆果斷搖頭。
“他們訂的廂房就在一樓,附近僻靜,藏東西的地方也多。
“但小人確實沒有看到呂大夫有任何丟棄東西的動作,衙差兄弟們只管去搜,也不會有東西。”
楊念微微點頭,“你可以下去了。”
梁老闆告退之後,公堂之上再沒了任何聲音。
又等了一會兒,鄭捕頭的手下也回來了,果然一無所獲,反而找到一堆垃圾,一個個臉上都是埋怨,簡直是白白給人家當了清潔工。
楊念安撫了他們之後,先看了一眼滿臉憤懣的魏興,然後忽然大喝道:“你們二人,還不從實招來?”
媚娘渾身顫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魏興,卻見他咬緊牙關一言不發,表情有些迷茫。
沒想到楊念接下來說出的話,卻讓媚孃的表情一瞬間慘敗。
“秦州邀月樓的花魁媚娘,你雖已自贖身從良,可只要有心人去查,自然就會知道你的過往。
“你若是不坦白從寬,本官手中多的是你想掩蓋的事情,現在雖然天色已晚,但本官不介意當眾一一宣讀。”
秦州的……花魁?!
所有人集體瞠目結舌,就連呂三昧都沒想到,還能有這樣的展開。
看來還是她太年輕!
媚娘整個人癱軟在地上,過了片刻,呵呵慘笑。
“大人既然都查到了奴家的出身,奴家還有什麼好說的?”
楊念扯了扯嘴角。
其實還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
在得知華凝心的過往之後,他很輕易地就從官衙調出了當年的婚書檔案,自然就知道了許皖其人。
許皖是淮下鎮人氏,而淮下鎮那邊的縣令也是個勤政愛民的好官,在此次救災中更對枕河鎮這邊救援頗多,一來二去與楊念也就熟了。
楊念難得假公濟私一回,那個縣令也就順手幫他查詢出了許皖的檔案,才發現他被“休棄”之後不到一年就再娶了,戶籍也被調動到了秦州,但也不是那麼難查詢。
只是趕巧,在這份資料送到他手中的前一天,許皖就突然出現在枕河鎮,還去了風華繡莊門口演了一出鬧劇。
楊念瞥了一眼手中尚有墨香的檔案,微微嘆息。
堂下,被揭穿了身份的媚娘無疑是被扯下了最後一層遮羞布。
她抬起頭來,緩緩地道:“啟稟大人,陷害呂大夫的事,是魏老爺命奴家做的。”
“你閉嘴!”魏興站起來,但楊念一個手勢,他就被其餘的衙差死死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