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說得特別悽慘,但說這話的時候態度躲閃,似乎有意不敢去看魏興的眼神。
呂三昧將他的舉動收入眼中,暗中沉吟。
這出詭計顯然是要報復她老爹不答應給魏興的不知道誰誰誰看病,所以這個小廝應該是聽命於魏興。
就算是失誤了,沒能算計成功,那應該是滿心期待著主子能夠為他善後,將他從這件事裡摘出來。
再結合許皖剛剛的反常表現……
等會,魏興之前找她爹,先開始打的旗號是給他娘治病,到後面變成了給媳婦,再後面又成了給小妾治病。
老爹那時候說了啥來著?
——“我怕再多問兩句,就該被他忽悠到青樓裡去給他的相好看病了!”
呂三昧心中忽的冒出一絲靈感,但沒有貿然開口,反而立即全神貫注地看著哭唧唧的媚娘。
小廝說完了,就輪到媚娘開口。
她啜泣地道:“大人,妾身罹患病痛已久,這次夫君前來辦差,妾身也跟隨而來。
“也正是因此,妾身才知道這位呂大夫雖是男子,卻對婦科病痛極為了解。
“原想著老爺將呂大夫請回去看病,妾身也能順便跟著看一看……
“可沒想到老爺和相公都這麼快,就要返程了,妾身心中著急,這才斗膽去找到呂大夫,希望能請他幫忙看病開藥。
“因是不好言明的婦科病症,妾身便特意請他來到客棧的一處廂房。
“沒想到……嗚嗚嗚,這位呂大夫竟然一關門就開始對妾身……
“若不是凌豐大哥及時趕到,妾身恐怕就當場被他侮辱了!
“凌豐大哥拉開我們,可後來,後來……哦,後來這庸醫,竟突然撒出一包藥粉,他自己跑了,妾身卻吸了藥粉,後面的事就不知道了……
“妾身真的對不住妾身的男人啊嗚嗚嗚……”
她掩面哀嚎,可因為聲音有些嘶啞,聽起來特別刺耳。
“肅靜。”楊念拍下驚堂木,衙差們的水火棍敲擊地面,齊聲低吟“威武”。
肅穆的氣勢終於讓媚娘停止了哭泣。
魏興膝上的手握成拳又鬆開,接著又成拳,如此幾次之後終於開口道:“大人,現在事實已經明確,分明是這個庸醫色膽包天在先,下藥害人在後,還請大人明斷!”
“既然如此,那就搜我的醫藥箱咯。”呂子亮指了指還在鄭捕頭手裡的箱子。
魏興瞥了他一眼,“剛剛你不是自己說了,你在門外清理藥箱嗎?現在你的藥箱裡怎麼會有東西?”
“那就請鄭捕頭去搜客棧,以及請客棧老闆來作證,看我爹有沒有在客棧裡扔過東西唄。”呂三昧忽然開口道。
魏興如毒蛇般的視線狠狠刺過來。
鄭捕頭衝呂三昧咧嘴一笑,“呂姑娘說得對,梁老闆現在就在外面,隨時等候大人傳喚。而且我還留了幾個弟兄,他們很快就能搜完客棧回來了。”
呂三昧給他手動點了個贊,這個捕頭大哥真是有前途!
看到魏興四人齊齊變了的臉色,楊念飛快地一勾唇,淡淡道:“既然這樣,先讓梁老闆上堂說明情況。”
客棧老闆馬上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