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晨來蘆城已經一週了,背上的皮肉傷也好的差不多了。按照規矩,她已經沒有理由再找許煦了,可她今天還是約了許煦來淚湖。
“這個湖叫淚湖,有什麼說法嗎?”
“聽說很久很久以前,這個湖還沒有這麼大,只是一個小池塘,所以也沒有名字,原本人們都以為這汪池塘會被開發商買下,然後填埋,上面造上高樓大廈。所以沒有人為這個池塘起名字。後來有個不知名的小女孩,告訴了她的朋友,說這個池塘叫作淚湖,後來這個小女孩自殺了,她的故事就慢慢的傳開了,包括這個湖。最後政府把這個池塘買下,開發成了現在的淚湖公園。”
“好羨慕啊,默默無聞卻有了自己命名的湖,就好像自己的湖一樣。”
“這有什麼羨慕的,你去大山裡隨便找個野山頭,一指一個命名,然後我去山腳下給你豎塊牌子,‘此山名為XX’再告訴附近的村民,拍拍短影片傳到網上。這樣你也是個山頭的霸主了。”
“佔山為王,好武俠,我喜歡哈哈哈哈。”
這是沉晨和許煦第一次去淚湖時的對話。那天沉晨膩歪了許煦一晚上,坐在樹下的躺椅上緊緊的抱著他,汲取著他身上外婆般的安全感。那會兒她可以放空自己,對未來可以什麼也不用想,因為在他身邊,就那麼幾天,總是最安全的。
可今天不是了,今天的沉晨有些緊張,緊張到舊疾發作,開始有點隱隱的腹痛。她知道是她的軀體形式障礙又開始了,許煦如果還不來,她還不把心中排演了幾十次的話說給他聽,她怕是要開始手抖了。她又希望許煦不要那麼快來,好讓她在心中多排練幾遍。畢竟他每次都會因為工作遲到個12個小時,而且他自己完全不會介意沉晨會生氣。沉晨每次想因為他的遲到而對他些許埋怨好換取對自己的寵溺時,總是被許煦先發制人,請吃個飯或拉去抓個娃娃沉晨就怨氣全消了。完全忘記了想跟他討要什麼。但到時候肯定會想起來,要個主動的擁抱,或者主動的吻之類的。所以他到底是個真直男還是假的,在這點上沉晨一直沒琢磨透。
這時許煦來了資訊,約她到老位置會和。
每次,他都會在第一次約會的躺椅那邊跟沉晨會和,而沉晨每次從地鐵出來,在綠蔭蔥蔥的公園裡總是找不到那個位置,要不就是位置上有人。
“我在老地方,你快點。”
他總是那麼不解風情的催促,明明是他遲到了,這和師父相比一點也沒有紳士風度。
沉晨看著許煦發的地理位置,慢慢的尋去。同樣的點,竟然每次都要找。這好像顯得自己不太聰明。
“就來第一次見的地方,你怎麼每次都要找。”他又發資訊來催她了。
“我馬上到了,我走過去要5分鐘,你等等我啊。”也不知這句等等,是為何意。她可等了他12個小時了。
到了之後沉晨拍了拍許煦的後背,又很沒禮貌的摸了摸他的寸頭。很多男人都非常介意被摸頭,是一種被冒犯的感覺,但許煦不介意她摸。所以她順其自然的覺得,這是對她的一種認可。
“我要回皓城了,好傷心哦。”沉晨坐下之後沉默良久,見許煦也沒有說話,便直截了當的告訴了他接下來的去向。
“回去不是挺好的,見見朋友,有什麼可傷心的。”
“我是說base在皓城了,可能蘆城我留不了。”
說完這句話,兩人之間又是一陣沉默。許煦滿臉落寞的表情,毫不掩飾:“怎麼這麼快,我以為你總會留兩三年。”
“沒有辦法,蘆城這邊每個區的名額都滿了,有些區我資歷不夠,也不敢提交換區申請。”沉晨的語氣表示,一切都塵埃落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