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中傳來飄忽的聲音,沒有感情,忽遠忽近,張謙沒有理會,又一劍刺死了一人的喉嚨,那人的動作僵硬,擋都擋不住。
劍為什麼會鋒利了呢?這不是錯覺,而真的鋒利了,不是玉淵本身的鋒利,更不是他的真氣有這樣的作用。
有個說法,人在面臨生死之際會爆發潛能,不過他很冷靜,那怕面對這種危局,他都不覺得自己會死,這或許就是聰明人的弊端,不到最後一刻都不會認命。
那麼就是想保護某些事爆發的力量?張謙余光中看到了馬車,是因為想保護雪女嗎?
這股力量好像不是突然爆發那麼簡單,而是平日根本不會察覺到力量,他的真氣快了一分,他抽取力量多了兩分。
這不像母愛護子那種感情激發潛能,而是身體的潛能被更好的運用,他隱隱有所明悟,這或許是抉擇的力量。
他的劍有了一個弱點,但是變得更鋒利了。
“你在乎的東西太多,讓我這個前輩來告訴你一些真理,在乎的東西太多,只會讓劍變得猶豫,變得不在鋒利。”
一個,兩個,一道傷,兩道傷…
“我十七歲便明白了這個道理,殺光了親朋好友,殺了父母姐妹,只剩下自己孑然一身一身,只在乎劍。”
直到最後一個,張謙躲開劃過咽喉的黑劍,頓了頓,等那劍光消失,才分開了那人的頭顱。
呼,傷得真重啊,張謙持劍而立,斗笠被切的傷痕累累,睫毛染了血滴,那雨卻沖刷不掉。
“真是好劍。”剩下最後一個人欣賞著飛出的頭顱,比長劍短了幾寸的黑劍,被他藏在了背後,對那越發悽苦的簫聲不甚在意。
“你有好幾次可以殺我,為何不動手?是沒有把握嗎?”
張謙很累,卻在默默感受著身上的傷,一共有十五道傷口在身,有些傷甚至傷到了骨頭,有些甚至傷到了腿筋,讓他動彈一下都疼得不行。
“只要拿到了那把劍,這些人就沒有用處。”
那人沒有正面回答,張謙平靜的問道:
“你的名字叫試劍客?”
“認識我,不錯,知道殺你的人是誰就好。”
劍短,便險,我必須要先他出手,才能把握住先機,張謙吐納術動作有些大,緩緩的喘息。
他的傷口在蠕動,好像什麼東西在啃食他的血肉,那好像是真氣,幸好他的真氣足夠堅韌,在慢慢的排出。
這是先天的手段嗎?還有他劍中的勁力有些古怪,能夠引動我身上的劍傷。
噗嗤噗嗤…
劍傷之中流出了濃稠的血液,讓他的傷顯得更重了。
試劍客笑了,還是不甚在意,對他來說,這小子的手段太嫩了,是剛進先天嗎?手中的劍太虛,白費了那麼好的劍。
張謙吐出一口氣,提起玉淵,放在眼前,微微閉上了眼睛,這一劍他沒蓄力,他的真氣雖然渾厚,但是身體超不出正常人的身體,失血有些多了。
只有一劍的機會。
雨還在下,那簫聲越發的悽苦,好像只剩下了最後一口在喘息。
突然,一聲劍鳴聲嘹起,同時那曲也到了尾聲。
試劍客眯起了眼睛,身體一陣冰冷,那曲終終究會帶走一些東西,渾身就像結冰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