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一連片的平宅大院,高瓦亭樓,氣派非常,這裡屬於一家本地大戶之手,所擁田地,農僕,不知幾凡。
在這燈火通明,五步一照的大院,響起的只有沉悶的殺戮,還有發散不出大院的驚慌。
年輕的家主慌慌張張的爬上了階梯,卻手軟腳軟,只能連滾帶爬上不去幾步,往日的風度,處事不驚在面臨生死也會失掉方寸。
一條鞭子匍匐在地,如同毒蛇一般緩慢的在地上游行,攀上了石階,沿著滾落之人的身體慢慢遊行,最後捲住了他的脖子。
年輕的家主渾身一顫,面如死灰,抬頭看向了延伸出來的屋脊,那裡掛一個穿著家奴僕服的人,雙腳在寒風中搖搖晃晃,頭顱被卡在夾角之中,應是不活了。
就連僱傭的江湖客也…到了現在可以說復家只剩下他一個。
“青樓之中的女子皆是被你們請人弄得家破人亡,再拿著錢銀去購買良家人。
如此,非但不會有人怪罪你們,還對你們感恩戴德,給了他們一條生路,對呀,你為什麼不能給他們活路呢?”
背後的聲音嬌嬌弱弱,笑意瑩瑩,完全沒有屠戳一族的惡意,讓他遍體生寒。
突然,年輕家主戾氣生長,緩緩了站了起來,轉身大喝。
“住口。”
武子手裡抓著長鞭原本輕鬆的姿態被一驚,再看到充滿威嚴的面孔,慌張的退後了兩步,慾求不滿的臉上露出了別樣的神色,像是欣賞。
年輕家主鬆了口氣,看了兩眼武子,又在那抹雪白留連了一會,不過卻眼瞳清澈,並沒留戀,又看到穿著一身賤衣,心中升起厭惡。
再一看,復家的族人,復家的奴僕全部慘死在刀劍之下,心中悲憤。
“想我復家當初在邯鄲也能在趙王面前進言,今日退居中牟也能與那縣守交好,今日卻突遭殺戮,都是你這濺婦,給我跪下。”
面對慷慨激昂,氣度非凡的復家主,武子雙腿一軟,直接撲倒在地,請求原諒。
“復公…”
咔咔~骨頭斷裂的聲音傳來。
武子小心的抬起頭看去,只見復家主頭顱垂下,已經沒有了聲息。
目光遊移終於發現了自己手上的鞭子,幽幽一嘆,
“復家主,您沒下令讓我解開您的項圈呢,您曾言,你從小就用狗繩驅人玩,怎麼會忘記這麼好玩的事呢。
不過復家主還真是氣度不凡,那怕死也是站著死,我們這些您從未在意過的人,如何能勝過你們?”
武子想站起來,卻發現那死人的氣度還是讓她腿軟,只能一點一點的爬起來。
突然,不遠處傳來整齊的腳步聲,看起來是那隊巡街計程車卒發現了這裡的不正常,所以過來檢視。
武子聽到動靜,連忙轉了個身背對著屍體,強行站了起來,從懷中掏出了一粒金子,在士卒還沒踏入院中,便丟了過去。
那領頭計程車卒看見了閃過的金色,下意識的接過,還沒細看,便發現了大院中的女人,還有她身旁沉默寡言,手持兵刃滴血的殺手,再一看背後那具屍體…
轉頭,從大院門口踏過,原路返回,看起來是要找那個酒肆喝上一番了。
“呵呵,我們走吧,從今日後,青樓都是我的了。”
武子手中勁力一吐,長鞭帶著那具屍體沖天而起,掛在另一邊的屋脊上。
一隊人馬迅速消失在夜市中,延續著殺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