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山目光看著劉勁,沉聲道:“這是張諮永遠不能釋懷的一個身份,也是我永生改變不了的身份,哪怕我披上一層羊皮,在你們心中,我還是一頭狼,總有一日,不是我反你們,就是你們反我,你如若把他們都交給我,進了我的手,自然就出不去了,不管我能不能逃得出去,你最後恐怕都是死路一條!”
如果他們都逃不出去,自然是大家一起死。
如果他們僥倖逃出去了,回到南陽之後,張諮知道,他信任有加的劉勁居然他把八千兵馬送到自己手上,必然會暴怒如雷,甚至會直接殺了他。
“我自然知道!”
劉勁悽然一笑,道:“可是我已別無選擇,他們若是不能歸於你麾下,他們逃不出,即使舞陰兵能逃出去了,他們也逃不出去,南陽的將士死的夠多了,如今足足八千多的兒郎,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把性命丟在這裡,如此關頭,我豈能因為個人安危,而罔顧他人性命!”
這就是讀書人的風骨。
“你讓我敬佩!”牧山嘆了一口氣,道:“我答應你,只要我活著,一個我都不放棄!”
劉勁松了一口氣,站起來,道:“我若是還能活著出去,此恩我必報!”
“牧帥,黃巾軍在山澗之外殺進來了!”斥候來報。
“不到半個時辰就追上來了!”
牧山站起來,鬆鬆骨頭,道:“我再去會一會他們,不殺他們一陣,也許還真的逃不到定潁城!”
…………
山澗外面,一面面戰旗交錯,宛如黃天覆蓋,無數的兵馬列陣,煞氣凜然。
“弓箭手,上!”
“殺!”
“盾兵上前,衝殺進去!”
“……”
黃巾將士在衝鋒陷陣,可惜山澗的入口就這麼大,只能能維持十餘兵將的衝鋒,即使他們兵力強盛,壓上來,也難以攻破這個山澗口的防禦。
“牧山一定要死,他不死,我不安!”龔都策馬在前,目光冷冷的看著前方。
“可否招降?”
黃巾渠帥黃劭是一個文士,四旬不到,文質彬彬,眸光卻蕭冷如一條毒蛇:“如此猛士,焉能不用之!”
籌謀多年,就是為了給朝廷一個的驚喜。
本以為此戰他們會在葛坡就直接解決官兵,震懾朝廷,可是沒想到遇上了一個牧山,牧山之勇,居然要黃劭和龔都親自聯手,才能抵擋得住,他一人就殺出了一條血路,讓他們的重圍開啟了缺口。
“難!”
龔都搖搖頭:“此人早已經背棄了大賢良師,背棄了我們太平天下的意念,為朝廷之鷹犬,不可饒恕,必須殺之而後快!”
他是怕了,畢竟他和牧山之間恩怨不小,葛坡一戰,他親自上陣,還聯合了黃劭,都留不下牧山,如此大患,不除去,日後恐怕寢食難安。
“可惜了!”黃劭嘆了一口氣,只能硬下心腸來了:“既然這樣,只能滅殺此人,不過我們也不要忘記了我們的戰略!”
“當然,我們結盟的時候,在大賢良師面前起誓,共同進退,定汝南,圖南陽,定九江,奠基黃巾大業,若違誓言,必遭天罰!”
龔都道:“我記住,只要我們順利拿下汝南,我會出兵與你一起強攻南陽!”
“我就怕這牧山不好對付,我們再這麼追擊下來,我們會耽誤時間!”黃劭道:“朝廷如若反應過來之後,必然會派兵南下,而去汝南可不太穩,你就不怕劉闢他們從後面吃過來嗎,汝南就這麼大,兩個人分,總比四個人分好,不可不防啊!”
“我知道黃兄謹慎,我也不賴,我早有部署!”
龔都道:“從葛坡西來,我八十里建立一營寨,連綿數百里,汝南西部,早已落入我手中,哪怕他牧山逃到南陽,我們也能追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