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時候已經學了些相術皮毛,也可以看出來,這人山根塌陷,三角眼,財帛宮淺,還露了一條溝,命中無財,就算有,那也是不可以留的,“爸!您看他那樣!土了吧唧神神叨叨的,一看就是神棍,怎麼能把媛媛嫁給那樣的人家?”徐子峰白眼都翻到天上去了。
不過我那時候小,不懂他這話裡的深意,但也只知道他是說我不好,拽了拽自己洗的發白的上衣,往我爺爺身後藏了藏,隻眼睛還盯著徐媛媛看。
可沒想到,我爺爺還沒說話,徐老頭兒卻先說了。“你把嘴給我閉上!”“你懂什麼?你以為咱們家這麼大的家業怎麼來的?”“這是青眼麻衣!對咱們家有大恩!你給我放尊重點!”
“爸!你那都是封建迷信!”徐子峰氣的直拍桌子,“咱們家發達,那是因為您之前趕上了好時候,跟個算命的有什麼關係?”
“你給我閉嘴!”徐老頭兒直接甩了徐子峰一巴掌,徐子峰狠狠的瞪了我們爺孫一眼,就衝出去了。
可他卻好像一點也不生氣,反而湊過來問我,“你叫什麼名字?”
我從小跟著爺爺,見人少,又在山裡野慣了,雖然平日在山裡囂張跋扈的,這會兒還是有些害怕,但爺爺說過,爺們兒不能慫,我便挺著胸脯說,“我叫周鶴,他們都叫我周娃子。”“好,好啊!”徐老頭兒一連唸了好幾次,又問我,“這個女娃娃給你當老婆好不好?”那會兒徐媛媛還小,才十一歲,只是個粉雕玉琢的女娃娃,見到我就只知道笑,我心裡喜歡,嘴上也就直接說出來了,“好!”
徐老頭兒高興地直拍巴掌,差點給我爺爺跪下,說:“周大師,謝謝,你對我們徐家有大恩啊!”
我爺爺趕緊把徐老頭兒扶起來,然後嘆了一口氣,“一切皆有命數,這倆孩子也是命裡註定有緣,況且今後結果如何,還要看造化了,我答應你的卦,是不會食言的”
“只是……”“是是是……”徐老頭兒接連稱是,把我爺爺讓到了主位,說:“我知道您是付出了極大的代價的,您放心,我定了,這件事就定了,我們徐家絕不反悔!”
爺爺這才嘆了口氣,點了點頭。徐老頭兒更高興了,不僅一個勁兒的誇我,還叫人又擺了一大桌子好吃的給我們,期間,我偷偷拉著徐媛媛到院子裡,獻寶似的給她看我脖子上從小掛著的紅珠子,她卻不領情,一把打掉了我的珠子,還踩了一腳,氣哼哼道:“這有什麼稀罕的?我們家多得是呢!”
那時候我雖然小,可也懂事了,知道徐媛媛是不喜歡我,抿了抿嘴,就撿起了珠子揣進兜裡,便沒再跟她玩兒了,吃過了飯,徐老頭兒叫他們徐家的司機,開了一輛特別豪華的車,送了我們回家。
從徐家回來,爺爺把自己關進屋子裡,足足三天沒出來,出來之後交給我一個檀香盒子和一封信,沒多久就去世了,只留了一屋子的典籍給我,囑咐了我三點:
第一,他留下的所有書籍技法,都留給我,可以隨意處置,除了鎖在櫃子裡那個檀香木的盒子,不能碰。
第二,十八週歲之前,所有學過的東西,可看不可說,也就是不能用。
第三,十八週歲當年,務必要下山和徐媛媛結親,聘禮就是那個檀香木的盒子。
接下來的日子,我兢兢業業的守著爺爺這三條規矩,日復一日的學著他留下來的相書,想著繼承青眼麻衣的衣缽,就能得到爺爺說的那些汽車、洋房,等年滿十八,就下山去娶徐媛媛。
可我沒想到,還沒等到我十八,徐子峰和徐媛媛找上了門。我得到訊息,裹上最體面的棉襖,趕緊從山上下來,還特意給徐媛媛捉了只雞,惦記著請她吃雞腿可沒想到,我剛進園子,就見到紅彤彤的鈔票和貴重的黃金擺了一桌子,徐子峰坐在我們家簡陋的客廳主位上,頤指氣使。“
既然當初我們老爺子呢,是跟你們定了娃娃親的,我也不能不認,想跟我女兒結婚也可以……”,他把大紅嫁衣丟在客廳當中,冷笑道:“那就讓穿上這套大紅嫁衣,入贅我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