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上次見到呂國楹,也已經將近兩年,呂國楹變化同樣不大,老爺子身體非常硬朗。
高凡見到呂國楹,明顯回來點精氣神兒,笑著與老爺子打招呼,呂國楹則是指著高凡隨身揹著的畫筒問:“這就是那幅畫?”
“對,大師兄就是為它而死的。”高凡並不諱言這一點。
“勞倫斯啊……”呂國楹嘆了口氣,“還有吳好學……”
對呂國楹來說,他門下死在戰爭中的人,也未免太多了。
呂國楹帶了司機來,他現在仍然在天美執教,享有學校給配的司機和專車,接到高凡和安娜後,於是便叫司機開車把高凡帶到天美附近的,高凡許久未增回來的畫室裡。
這一幢居民區內的二層小樓,高凡在望到它時, 心中明顯一顫。
那種帶著期待與畏懼的心驚, 便是連上帝也覺察到了, 它不安的‘喵’叫一聲。
高凡下車後,端詳著這幢別墅,跟安娜興致勃勃的講起天美‘窮則一樓車庫、富則二層別墅’的傳統,又指著旁邊的那幢樓說,‘當時永恆惡魔和靈魂惡魔就住在這’。
站在門口論古談今的高凡,就是不願意進自己的畫室。
“咳。”呂國楹忍不住咳了一聲,他知道高凡在等啥,於是他說:“辛未沒在這。”
……
高凡進了畫室。
首先是熟悉的玄關,緊接著佔據一樓整個面積的畫室,再之後則是二樓的休息區和廚房,高凡對一切的環境,像是刻在骨子裡那樣熟悉,但此刻重遊故地的感覺,卻宛如做夢一般遊離,因為這一切熟悉之中,唯一缺少的是那個女孩,就像是一幅只有背景而沒有人物的油畫,顯得毫無價值可言。
“在戰爭開始的時候,辛未就離開了天市,回到了滬上,之後就再沒有訊息了。”呂國楹說。
嗯。高凡不知道從哪找了塊抹布,開始擦拭因為兩年無人居住而遍佈的灰塵,一邊擦一邊點頭答應,安娜見高凡開始幹活,便也想幫忙,不過兩個畫家哪裡會幹活的人,溼一遍幹一遍的擦過桌椅,只是讓它們瞧上去越來越黑。
“但我這有她父親的電話,辛伯愚和我也算是老朋友了。”呂國楹說。
辛伯愚是辛未的父親,作為國內心理學界的大拿,天美曾邀請過辛伯愚來講課,所以呂國楹和辛伯愚認識。
“那您就問問唄~”高凡看似不經意的說。
“你自己都有電話,為什麼不自己問?”呂國楹頗為尖銳的問,“小年輕鬧點脾氣,這種事都不能自己解決,一個個的,都是巨嬰。”
呂國楹當然知道高凡與辛未之間的感情,在他看來高凡就是瞎折騰,鬧的矛盾也屬於人民內部矛盾,說開了就行了,但好幾年就這樣一直不尷不尬的不聯絡著,難免人家小姑娘傷心離開,這種事,呂國楹本來不想管,但瞧著高凡現在這個樣子,覺得心疼,又不能不管。
而老爺子撥了一通電話之後,原本自信滿滿的表情,抱得變的有點尷尬,嘟囔著:“怎麼是空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