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就是那出身英國公府的大小姐吧?”
聽得這話,張桂芬面色陡變,抿著嘴不做聲。
她小臉鐵青的樣子落在康姨母眼裡,似乎正中其下懷,康姨母表情更加得意,繼續“諄諄教導”道:
“不管之前多麼高貴的出身,既然嫁到了婆家來,就要知道禮數,好生侍奉公公婆婆。”
她見張桂芬還是低著頭,不發一言,便提聲道:“侄媳婦,你說呢?”
海氏當時就眉頭一皺,明蘭尤其氣得厲害,擔憂地看向張桂芬。
這時候,張桂芬心中的怒意竟莫名地消散了,她忽然覺得這康姨母壞則壞矣,卻實在稱不上聰明,一見面就氣勢洶洶,簡直把“我沒安好心”寫在臉上了。
把惡意擺在明面上,算不得什麼大敵,那種面善心黑的笑面佛才難對付,這康姨母顯然是道行尚淺,還沒修煉到後一種境界。
張桂芬心中冷笑一聲,緩緩抬起頭,面色淡然輕鬆,嘴角還綴著兩粒小巧的梨渦,明蘭看了都不禁為之驚奇:好深厚的養氣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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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桂芬站起身,上前幾步,撲通一聲就跪倒在了王若弗面前,抽抽嗒嗒地抹起了眼淚,哭得梨花帶雨:
“母親!都是桂芬的不是,沒有盡到媳婦的孝道。母親,媳婦自知有錯,您儘管責罰我吧!”
“這……,”
王若弗一時有些發懵,不知所措地望向四周。
海氏連忙提醒道:“母親,快讓桂芬起來啊,這像個什麼樣子?”
“對對對。”王若弗這才反應過來,讓女使們去扶張桂芬,“桂芬啊,有什麼事起來再說,你這是做什麼,我也沒有怪罪你的意思啊。”
張桂芬卻一把甩開了女使的手,她手上勁力很大,兩個女使的手一搭上來,就被甩開老遠。
“母親,是桂芬的錯,沒能日日伺候在母親身邊,害得母親在外人面前丟臉了。”
海氏出言勸道:“拙園是官家賞你們做婚宅的,君恩如天,不受就是不敬,你們夫妻倆也是沒辦法啊……”
海氏這一勸,張桂芬竟哭得越發厲害,只不過這次的哭聲中更多的是委屈和可憐。
外頭做事的下人們聽到動靜,都忍不住往堂內探頭探腦。
王若弗臉上有點掛不住了,她聽了海氏的話,也覺得有道理,就轉頭埋怨起了自家姐姐:
“你瞧瞧你,說得什麼話!老七夫妻分府別住那是陛下的旨意,幹他們夫妻倆什麼事?
再說了,拙園和盛家這麼遠的路,這些日子,桂芬還天天一大早就來府裡朝我請安,這還不夠孝順?”
康姨母只知道盛長楨夫妻倆成婚後住到了拙園,還真不知道張桂芬天天來盛家請安的事。
這下康姨母算是自己打了自己的臉,王若弗這一番埋怨,她也只能生生受著,耳畔還傳來張桂芬低聲的綴泣,惹得康姨母越發心煩。
那邊張桂芬哭了半晌也哭得差不多了,被明蘭好言勸說,扶回了座位上。
康姨母一看見張桂芬那委屈柔弱的小媳婦樣,心裡就覺得堵的慌,暗暗嗤笑:還將門世家呢,就教出來這麼個沒用的東西,一點點事就知道哭!
親姐姐來串門,王若弗本來還挺高興的,結果一來就鬧了這麼一出,興致頓時就被掃了個乾乾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