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清一目光一冷,渾身魔氣迸發。
花魔使不慌不忙,繼續說道:“當年您將卞盈從紫霄臺救下之後,卞盈便知自己時日無多。她是神族出身,非但無力阻止天下大亂,甚至成了罪魁禍首,本身已十分愧疚。她明白主上您的心病,懇求老朽借用靈花之力將她的一縷魂魄封存在畫卷中,並將畫卷託付給您,為的,不過是給您一個希望而已。”
“夠了。”君清一眸色陰沉得可怕,瞳孔泛著墨色般的黑,額間印記隱隱亮起,“本座只問你,何舒念跟師父,究竟是什麼關係,無需你廢話告訴本座,師父是否活著。”
為了復活卞盈,他已尋找上古神器數百年,他不需要任何人來提醒,師父已經不在的事實。數百年的執念,他不可能放下。
花魔使深深作揖,“主上,一切皆有定數,請您莫要再問。”
四周捲起莫名狂風,君清一雙眼染上赤紅,黑色魔氣頃刻間浸染天地。
這是他要動手的訊號。
然而,根本不用等他出手,花魔使的身影突然虛化,不過眨眼的工夫,已幾乎淡化似透明。
“主上,屬下壽數已盡,勉強彌留再見您一面已是難得,畫卷世界是卞盈最後的安身之所,還輕主上暫消怒氣,保全她的這份體面。”
君清一神色驚變,赤紅的雙眼恢復墨色,厲喝道:“你究竟都做了些什麼?”
但花魔使已無法回答,他的身軀迅速消散,神魂魂飛煙滅,竟連一點給君清一解惑的時間都沒有,便消失了個乾乾淨淨。
溪流恢復安靜,小金魚已然不見,一切恢復了最初的模樣。
他的出現,彷彿僅僅是為了阻攔君清一發瘋。
君清一怔然看著花魔使神魂消散,心中謎團得不到解答,暴躁得狠狠一掌拍在水面上。
……
撿到獵物的棕毛狗熊一蹦一跳腳步十分歡快地穿過荒漠,箭一般的速度朝著東邊方向跑去。縱然它腳步大邁,速度極快,卻將何舒念背得穩穩當當的,居然沒掉下來過。
穿過荒漠沙丘,它很快來到一處水源。它有些急切地將何舒念抖落地面,然後用笨重的腦袋不斷去頂她的身體,將她推到溪流中。
洗乾淨,洗白白,洗得香香的,就能吃了。
棕毛熊開心極了,細長的尾巴不斷亂晃著,它探著腦袋,鼻子去嗅,想聞聞看何舒念身上還有沒有味道,忽然它像是想起什麼,一蹦一跳踏過溪流,朝樹林的那邊走去。
就在棕毛熊離開之後,小溪中忽然冒出一條金色的小魚,模樣竟跟石橋那邊的小金魚十分相似。它擺動身軀游到何舒念身旁,張開嘴,就往何舒唸的手上咬。
一口咬住,正要使勁惡狠狠撕下點肉時,突然,它整條魚像被電到似的,猛地抖了抖身子。
它撤了嘴,猶豫著游到何舒念臉蛋旁邊,湊近,在她脖子上聞,也不知在聞什麼。
何舒念靜靜躺在水中,幾乎已沒了呼吸,毫無生氣,但額間卻有詭異的紅色印記,若隱若現地浮現。
小金魚受了驚嚇似的一蹦往後,抖抖尾巴,趕緊潛入水中。
不多時,水流逐漸轉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