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日沉默自持,難得一笑。
而今,微微掀起唇角,此一笑,如玉宇春熙,千山雪晴,山淨花明,說不出的風流俊逸。
劉巧娥看得有些呆住了,回過神又有些羞惱。
她吃醋,他應該很得意吧?
不肯讓他快活,她又附耳道:“你猜猜我僅會彈的是哪一首?”
慕道瑛:“是哪首?”
劉巧娥摸他烏墨鬢角,一邊摸,一邊在他耳邊小聲唱。
留意這邊動靜的玉清觀弟子,突然發現自家慕師兄的臉突然紅了。
“伸手摸姐面邊絲,烏雲飛了半天邊。”
慕道瑛雪白麵皮微微泛紅,窘得坐立難安,想不到劉巧娥,所說的是這……這等淫詞豔曲。
她的小手摸到他大腿,呼吸溫熱地在他耳畔吹拂,“伸手摸姐大腿兒,好像冬被大裡眠。”
慕道瑛忽覺口幹舌燥,被她摸過的地方如點火一般,他尷尬地端起杯酒,掩飾性地喝了一口。
劉巧娥又唱:
“伸手摸姐小腳兒,小腳尖匕上郎肩。”
“噗——”下一秒,他嘴角抽搐地噴出好大一口酒來。
“你還想聽嗎?”她作勢又要唱。
“不……”慕道瑛掙紮。
她摸他通紅的耳尖:“真不想聽?”
“老母!”垂纓佩玉,規行矩步的慕仙長何時聽過這種淫詞浪曲。終於臉紅到了脖子根,清澈的眼裡如汪了水,窘迫地撴了茶杯。
“你在想什麼?”她非但沒收斂,還變本加厲,趴在他肩頭問。
慕道瑛臉更紅了,他雖是童男子,可並不妨礙他愛看話本,一向富於想象,一閉上眼,滿腦子便是那雪白的小腳掛在郎肩悠悠蕩蕩……
這一想,便有些剎不住車,心旌搖動,熱氣直沖下腹。
眾目睽睽之下,慕道瑛繃緊了骨頭,默默扶額,不敢再多想。
他深吸一口氣,指尖摸索,握住她手,輕輕捏她掌心,“老母,饒了我。”
男人溫雅的嗓音,軟軟求饒,劉巧娥不得不承認自己還是很吃這一套的。
怕真將他逼急跳牆,她這才勉為其難饒他一次。
宴會一直到月落西廂,雞鳴五更方歇。
慕道瑛送劉巧娥回房時,她已隱隱有些醉了。
一身酒氣的醉鬼並不老實,不肯上床。
任憑慕道瑛如何苦口婆心,好言相勸,仍然耍賴,還說著什麼,“慕道長人面獸心,把本座拐帶上床,意欲何為”雲雲。
慕道瑛起初還語重心長哄她:“老母,時間不早了,安歇罷。”
到後來,他越聽越不像話,生怕她又要作怪,眼疾手快地丟了個清潔咒,將人打橫抱起,丟到榻上。
他一氣呵成的動作,倒是震僵了劉巧娥的舌頭。
她震驚地瞅瞅他,不敢想象他竟如此霸道。
少女時期,那被他抱起就往床上丟的幻想成真,她心跳如擂,雙頰陡然暈紅了。
呀。她露出極其不好意思的,少女羞澀。
慕道瑛脊背發寒:“……”她為什麼臉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