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約之事以後休要再提。自己生的女兒管不了,你還能幹些什麼。筱兒要尋死膩活,你就讓她去。告訴她,生是齊王的人,死是齊王的鬼,改不了了。”
房外一身白衣,揹著雕有蘭花劍匣的費筱,可是將房內父親和祖父對話,聽得一清二楚,不由得眼淚噼裡啪啦的往下掉。
她才從南海回來沒幾個月,早知會是如此,她寧可戰死南海劍宗,也不會回這個家。
小丫頭心中暗想,南海劍宗算是回不去了,那魔頭不但打傷師傅,還毀了劍宗,如今只有去找師姐,求個安身之地。興許,還能在崔家見到師傅也說不準。
擦去眼淚,費筱轉身回了閨房。她給父母留下一封信,說明去向,便換了一身衣裳,且將劍匣用蜀錦包著偷偷的溜出了費氏。
小丫頭雖說沒闖蕩過江湖,卻也有著自己的小算盤。出城時沒走東門,而是走的北門。這樣即便老頭子想抓她回去,也是抓不到的。
出城後小丫頭一路急行,見驛站不停,見酒鋪不歇,曉行夜宿,趕了兩天的路,才見到竟陵郡城。
費筱帶的乾糧早上就吃光了,這天都快黑了,她肚子咕咕直叫,還好關城門前進了城。
竟陵郡這兩年一直飽受戰亂之苦,還好南宮將軍仁義,餓死人的事倒是沒有發生。
老百姓念著南宮將軍的好,可這竟陵郡卻並非所有人都說南宮守是好人。
特別是世家大族和大門大派,對南宮守很不滿意的。這不城南酒樓,千手門的少門主司徒如玉,一邊喝酒一邊罵罵咧咧的說道。
“去年就借糧,今年還是借糧,糧食都給那些窮苦人吃了,難不成想餓死咱們……”
司徒如玉話還沒落地,便見門口進來一夥人。其中一名手搖摺扇,風度翩翩的年輕郎君,冷笑接了話。
“千手門幹哪行的,少門主心裡沒數嗎。把老百姓都餓死了,你千手門可就真喝西北風了。”
司徒如玉拍案而起,冷聲道:“姓林的少在那說風涼話,你妙空門不也是吃這口飯的嗎。”
只見林妙手合了摺扇,搖了搖說道:“非也非也。盜亦有道,咱們可不是在一個鍋裡吃飯的。膽小怕事見硬就回,只敢朝老百姓下手,妙空門可幹不出那缺德事。”
林妙手話音剛落,便見司徒如玉那桌人呼啦一下站起身。一個個咬牙磨拳,看那意思林妙手再敢多說一句,就得拳腳招呼了。
只見司徒如玉伸手一攔,冷聲道:“姓林的,別盜了幾家大戶,就認為自家本事過硬……”
林妙手搶白道:“怎麼不服,不服咱們挑個扎手的點子比一比。”
正說著,便見酒樓內走進來一名藍衫小郎君。只見那小郎君唇紅齒白,樣貌甚是俊朗,且身後還揹著個蜀錦包著的長條物件。
千手門和妙手門不但手上本事了得,看人的本事更是不凡。混這行的眼睛賊,什麼人兜裡有銀子,什麼人能惹,掃一眼心裡便有了數。
那藍衫小郎君看著風塵僕僕的樣子,肯定是趕了許久的路,可是落腳時卻依舊輕快,一看便是練家子。且身後還用蜀錦包著長條物件,想來是不會缺銀子的。
當那小郎君選了空桌坐下,便見司徒如玉掃了一眼,隨後笑道:“送上門的,就怕你林妙手不敢。”
只見林妙手來到司徒如玉那桌,一把推開不開眼的千手門徒,大馬金刀的坐下低聲說道:“腰間那塊蘭花玉佩我妙空門的了。”
司徒如玉不以為然的輕聲笑道:“沒技術。入睡前,本公子取其懷中香巾。”
林妙手笑道:“輸了怎麼說,怎麼也得有個彩頭吧。”
司徒如玉冷笑道:“南宮守借糧,借多少咱們賭多少,林少門主可敢。”
林妙手點頭道:“一言為定。就是有些對不住小娘子了。”
女扮男裝,其實常年混江湖的,一搭眼便能看出來。
那藍衫小郎君,一進門便露了底,且還被人盯上,自己卻一無所知。此時點了一碗素面吃著正香。
費筱從來沒覺得素面這麼好吃,狼吞虎嚥的一點也不顧及形象。
對費筱來說,反正人生地不熟誰也不認識。更何況現在她可是女扮男裝,還在意那些作甚,填飽肚子才是最重要的。
費筱吃過麵,直接掏出錢袋子,丟給小二一亮碎銀子,笑呵呵的說道:“明天早飯還在你這,到時給本公子備些路上吃的乾糧,剩下的就賞你了。”
財不露白,要知道那可是一兩銀子,有錢也不是這麼花的。兩位盜門少主一看,心裡就更有底了。這就是個會功夫的雛,一會定然手到擒來。
費筱起身離開,兩位少門主對視一眼,便也跟了出去。
司徒如玉和林妙手前腳剛離開,便見酒樓內又有一男一女起身結賬離開。
男子,青衫背劍匣,身材高大,眸有星辰。女子白衣絕美,如妖如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