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冊子是平鋪在桌案上的,以李太平的眼力,即便蠅頭小字,也瞧的清楚。剛剛匆匆一瞥,心中便已然有了數,這時見上官鴻英有求,不由微笑著點了點頭。
卻見上官鴻英皺眉道:“我苦讀二十載,難道說要我棄文學武不成。可就算我肯,這練武是不是也晚了。”
老二聽說是武學秘籍,不由嘆了口氣。這些年在碼頭混飯吃,也是見過渭水幫那些個練家子。平日裡聽得多了,也曉得練武那得從小練起,半路出家恐練不出什麼名堂。
老二想的,也正是上官鴻英所想,卻見李太平拿起小冊子翻了翻,笑道。
“別人家的武學,你這個年紀著實晚了。”
聽李太平如此一說,上官鴻英無奈的搖了搖頭。心想老頭子也是的,怎不早點拿出來,現在拿出又有何用。
卻見李太平繼續說道:“上官前輩的功法很不一樣,只要你還是個童子身,想要練出名堂也不是不可能。”
上官鴻英忙正身道:“還請太平兄指教。”
李太平神神秘秘的笑道:“明日鴻英可到我那住上一段時日。”
說著將手中小冊子還了回去,同時起身抱拳道:“天色已晚,太平就不打擾了。”
上官家幾兄弟,一直將李太平送到坊門前。只見淑芬和老二家的,一個勁兒說著要常來的話。唯恐富家郎自此後就不來了。
只見李太平微笑道:“大哥和二哥年歲漸長,碼頭的活計太過傷身,我看就別幹了。正好崔家有幾個鋪子要開張,明日裡我給兄長說一聲……”
淑芬一聽,不由問道:“哪個崔家?可是廣陵崔氏。”
見李太平點頭,淑芬和老二家的對視一眼,那叫一個開心。卻聽自家男人說道。
“我和二弟除了有一膀子力氣,旁的也不會,可不敢叫太平難做!”
話音未落,老大臉色驟然一變,吃痛道:“你掐我作甚。”
李太平見狀,笑道:“哥哥嫂嫂儘管安心,崔家大公子現在正住我那,定然給兩位哥哥安排個好差事。”
淑芬一聽這話,忙笑道:“太平大兄弟,哪天來家裡,嫂嫂給你做頓拿手菜,定然叫你吃喝盡興。”
天色已晚,上官兄弟不敢再送,只好站在坊門口朝著李太平揮手告別。
淑芬回頭拉住上官鴻英的手,拽到身邊說道:“明日嫂嫂送你去李家,可不許單獨跑。”
一旁老二家的也顧不得避嫌,一把拉住上官鴻英另一隻手說道:“鴻英第一次住別人家,嫂嫂不放心,也得跟著去看看才能安心。”
老大、老二相視一眼,不由苦笑。這倆婆娘安著什麼心,哪裡不知。恐怕明日裡空手去,回來時卻要連拿帶抱的……
大興城已然宵禁,李太平卻沒有急著回家,而是直奔京兆府而去。
京兆府大牢內,李太平拿過捕快手中橫刀,望著解差頭子說道:“哪個是戶部的,官最大的?”
差人一指不遠處,低聲道:“回大人,就是那個老頭子。”
李太平點了點頭,說道:“提審。”
解差頭子忙點頭哈腰,同時低聲吩咐道:“還不把那老不死的押到刑房去。”
按理說,李太平是大理寺的官,京兆府的吏,是沒權審犯人的。可兩樣都佔後,解差只要腦子靈光,是不會橫加阻攔的。再說,自家京兆尹大人和這位李捕頭可是稱兄道弟的,那關係可是非同一般。
兩位解差開啟牢門,躬身行禮道:“呂大人,這面請。”
呂長青戶部侍郎,四品下的大官。別看下了大獄解差見了也得恭敬著,只要一日聖上沒定他的罪,甘蔗也得給上三分面子。
當李太平來到刑房,正瞧見一身囚衣的呂長青坐在主審官的位置上,翹著二郎腿,在那遊蕩著。
見到李太平板著臉走進來,呂長青起身直了直腰笑道:“呦!這不是李大人,今兒怎地這麼閒。”
李太平壓根沒搭理眼前的老頭子,而是回頭瞥了一眼解差,冷聲道:“他審我,還是我審他!”
兩名解差頓時汗就下來了,耷拉著腦袋,不時用餘光瞄向頭。
呂長青一聽李太平的話,瞬間變了臉,冷哼一聲道:“這好像是京兆府,並非大理寺,李大人好大的官威!”
李太平回過頭來,兩眼一眯,打懷中取出一塊腰牌,晃了晃說道:“好叫呂大人曉得,下官不但是大理寺丞,還是這京兆府的捕頭。審你理所當然。來人,給我綁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