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坊有史以來都是最賺錢的行當之一,東都的賭坊很多,大大小小的不計其數,而這些賭坊有一半都控制在落水幫手裡,落水幫還控制著落水河運,倆項營生讓落水幫成了東都城第一大幫派。
夜裡落水幫控制的一個小賭坊內,嘈雜熱鬧,壓大壓小的聲音此起彼伏,隨著大小揭開,有人哭有人笑,有人捶胸頓足,有人戰意高昂,可謂眾生百態盡收眼底。
“大!大!大!”
蓬頭垢發,精神卻異常亢奮的老男人,用那密佈血絲的雙眼死死的盯著骰鍾,喊破了嗓子卻依舊玩命的喊著。“一把就成,一把今兒就回本了,我就不信邪了,今晚已經連開十七把小了,這把肯定是大!”老男人已經賭紅了眼,滿腦子的開大。
骰子在骰鍾內翻滾跳躍,宛若賭坊內叫囂掙扎的一眾賭徒,終有囊中羞澀,袖內空空無力之時。骰子停止了跳動,骰鍾一點點揭開……
骰子點數二、三、四,老男人就像抽走了筋骨的麵人,無力的癱在賭桌前,口中痴痴呆呆的唸叨著“完了!完了!全沒了……”
老男人佝僂著身子面無表情的拖著步子走出賭坊,秋夜漫天星光卻無法照亮老男人的來時路……賭坊內落水幫的打手朝著遠去的背影狠狠的啐上一口,在落水幫眾眼中,老男人該死,一個連親生女兒都要賣了當賭資的玩意,他就不是個玩意,老天爺眼還沒瞎,就應該讓這老東西血本無歸。
賭坊是開門做生意的,什麼樣的賭徒沒見過,變賣家產來賭的,甚至有拿命賭的,唯獨這類賣妻兒的賭徒最不受歡迎,萬一被告發,也得吃官司受牽連。大乾朝的律法森嚴,販賣人口那可是重罪,賣人為奴者絞,賣人為部曲者流放三千里,賣人為妻兒子孫者徒三年。老傢伙現在的狀態,別說徒三年,徒一年就得一命嗚呼。
老男人渾渾噩噩得走到家門前,推開院門卻見屋內有燭光,不由精神一振,緊趕幾步推開門,人還未見著便嚷道:“是翠花回來了麼?翠花快給爹爹找些銀錢,爹爹再去搏上一搏……”
翠花一臉寒霜的站在屋內,老男人卻像沒看到翠花臉色一樣,上去就在翠花身上翻找,最終卻只翻出幾個銅錢,連屋內還有一人都未曾發現。看著手中幾個銅錢,老男人一下子洩了氣,這點賭資有個屁用!老男人一轉頭,忽地眼瞥見屋內竟然還有一人,頓時嚇了一跳。短暫錯愕後,老男人又來了精神,轉頭看著翠花冷著臉:“這是又找到相好的了?”
老男人根本不給翠花解釋得機會,小眼睛上下打量著眼前得少年郎,口中卻說道:“俺家翠花的姿色可是遠近聞名的,你小子想跟俺家翠花好可得過他爹爹這關——二十兩銀子,我轉頭就走。”
見過無恥的,卻沒見過這麼無恥的,竟然把自己女兒當成貨物一樣買賣,李太平不由眉頭一皺……
老男人見少年郎皺眉,還以為對方銀錢不夠,便自降價格:“二十兩沒有那就十兩,你要是連十兩都沒有,小心我到官府告你拐帶俺家閨女!”
李太平還未出聲,翠花卻實在聽不下去了,手指著老男人氣得之發抖:“你還是不是人?剛把你女兒賣給王家人,這轉臉就要在賣!我——我沒你這個爹,從今兒往後,你我斷絕父女關係。”
見到翠花表態,李太平笑了,隨後從劍匣內抽出一把劍搭在老男人的脖頸處:“聽到啦!從此以後你若在找翠花,小爺便一劍砍了你。現在把賣女兒的文書拿給我,動作慢了沒準也砍了你。”
感受著脖頸處劍刃的鋒利,老男人腳下一軟跪地求饒道:“少俠饒命!少校小人從此絕對不再找翠花,再找翠花出門就讓老天爺劈死!”
“少說那有的沒的,你只需要知道打今兒起,你再看翠花一眼,我便取你項上狗頭,現在把買賣文書交給我。”李太平威脅道。
賣兒賣女的事,哪敢留文書,老男人就是收了王丹仁二十兩銀子,便口頭答應把女兒賣給王丹仁做妾。王丹仁也用不著買賣文書,在東都城只有他王丹仁坑別人,還沒人敢坑他。老男人跪地一個頭接著一個頭的磕著,保證絕無買賣文書,李太平才放其滾蛋……
翠花他爹的事算是暫時解決了,還有那個負心漢和王丹仁未解決,李太平認為翠花留在這裡並不安全,便帶著翠花找了間靠近王府的客棧安頓下翠花,並安撫翠花放心,李太平做事從來都是有始有終的。
李太平未打算將翠花帶回王府,雖說王府多養個十口八口算不得什麼,但這事畢竟是自己找的,跟王府毫無關係,沒必要把王府和其他人牽連其中。李太平回到王府,找了門房和護衛打聽起王丹仁的底細,見護衛一提起王丹仁便咬牙切齒的樣子,李太平便放棄了之前的打算,準備直接找上王丹仁解決此事。在調查王丹仁之前,李太平尋思著找王丹楓說說此事,但是聽到王丹仁做的那些惡事,李太平覺得找王丹楓就沒那個必要了,這樣的敗類一劍剁了都便宜他了。
王家的英雄會正式拉開帷幕,擂臺賽比賽規則只有一條,比鬥過後還能站在擂臺上的便是勝利者,勝利者將接受下一位挑戰者的挑戰。八座擂臺就搭在英雄樓廣場上,將產生八位擂主最終一決雌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