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詩幼薇的話,拓跋平川只是笑而不語,只不過多看了李太平幾眼……
人心裡不痛快,酒喝的自然不痛快,而喝悶酒的人是很容易醉的。李太平醉了,醉倒在秦漢畫舫,醉倒在詩幼薇眼前。
拓跋平川起身說道:“不是朋友,算個酒友,幼微姑娘能否看平川的面子,讓這人睡到天明?”
詩幼薇眉頭微皺,不是因為拓跋平川讓李太平睡在畫舫,而是拓跋平川的態度很是耐人尋味。
拓跋平川走了,詩幼薇盯著李太平足足一個時辰,數次摸向雲鬟上的鳳釵,最終還是輕嘆一聲,起身離開了畫舫三層。
詩幼薇剛走不久,李太平便睜開眼,微微一笑……
弱女子,哪個弱女子見了滿身血漬的江湖人,會如此淡定的。李太平不相信一個花魁會有如此膽量,更不相信一個花魁會知道他如此多的事,顯然這個女人很不簡單。在一個不知根底,不簡單的女人面前喝醉,他李太平的膽子還沒那麼大。
一個時辰,裝醉的李太平卻感覺到了那女人的數次殺意,雖然他不知道他們之間有何仇怨,但他相信若是真的醉倒在秦漢畫舫,那個女人一定會殺了他。
秦漢畫舫從不留宿男人,當李太平一大早從秦漢畫舫出來時,可是驚壞了在秦淮河邊謀生的人們。
李太平回頭朝著船艙外的詩幼薇擺了擺手,便頭也不回的走向會稽酒樓方向……
秦淮河朱雀橋,一個胖子閉目站在橋上,而且這個胖子已經站在這裡很久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此人想不開要尋短見呢!
而朱雀橋兩側此時已經圍了好些人,不明就裡的人朝那胖子指指點點交頭接耳。
“這人幹嘛?已經站在那一個多時辰了!他若想跳,就趕緊跳啊,跳完了我還得陪娘子回孃家呢!”
“兄臺想必不是江寧人士,所以不知此人是誰才口無遮攔!若是知道他便是解不修,估計借兄臺幾個膽子,也不敢如此胡言亂語。”
拓跋家解不修與五劍盟約斗的事情,早在江寧城傳開了,無論混江湖的還是閒來無事湊熱鬧的,都早早的來到秦淮河邊,先佔上個好位置再說。
江寧城崔家店鋪,只見崔明道敲開慕品山的房門,笑呵呵的說道:“今天有熱鬧看,品山不打算去瞧瞧嗎?”
“打架有什麼好看的!又不是去那秦漢畫舫看美人,你崔明道怎的如此積極!”慕品山上下打量著崔明道,那眼神彷彿剛認識一樣。
崔明道又碰了一鼻子灰,很是惱火的說道:“我是見你這幾日閒的無聊,便好心拉你去看熱鬧,你倒好又提秦漢畫舫寒磣人!好像我崔明道滿腦子都是美人,就沒別的了!”
慕品山只是白了一眼崔明道也不搭理他,而是自顧走到窗前望向熱鬧的街市……
江寧城中對解不修比鬥毫不在意的人可不止慕品山一人,如那謝家書房的秋意濃,眼中便只有書,對文字以外的事情都提不起興趣。
謝顏之是個讀書人,按理說不應該對江湖的打打殺殺感興趣才對,可今天卻偏偏來了興致,要去那朱雀橋看上一看,見識一下武人比鬥是個什麼樣子。
解不修乃拓跋迥義子,所以解不修與人比鬥便是這江寧城中的大事,既然是大事,郡守公子這個名義上的江寧城督尉就要有得忙了。郡守公子今兒個著了甲,配了刀,很是威風的趕到了朱雀橋。
江寧城的府兵到了朱雀橋,那些搶佔了好地方的江湖客便不得不向後退去。混江湖的都要按府兵的要求來,那些個潑皮無賴和黎民百姓就更得一退再退了。
郡守公子按著刀望著那些乖乖聽話的江湖客,自我感覺好的不得了,好像真得成了那生殺大權在握的一方雄主。郡守公子對自己今兒的賣相很滿意,就是這一身鎧甲有些太過沉重,不由尋思著回去後弄一副輕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