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慕品山對面的厲夏此時笑道:“崔家大公子的高雅,我學不來,更學不會,這茶自然品不出所以然來!——面由心生,口乃心之門戶!我更欣喜品山的坦誠,心中所思便是口中所講,讓我這個坦率人心情大好!”
“不是我崔明道要壞你心情,你欣喜也好,喜歡也罷,終究是鏡花水月一場空!”
厲夏本不想看崔明道,此時卻不得不看,只見其微笑道:“崔家大公子這話厲某不敢苟同,這船可坐,這茶可品,這人可看,如何成了鏡花水月?”
詩幼薇看著崔明道二人爭辯,又看了看默不作聲臉頰微紅的慕品山,不由撲哧笑出聲來:“我說二位怎的船下船上吵個沒完,原來是為了品山妹子啊!也對,這天下絕色,你們這些自命不凡的男人總要爭上一爭的。”
見詩幼薇誤會,崔明道忙解釋道:“爭是肯定要爭的,不過我是為了我那太平兄弟爭,我這做兄長的豈能看著弟妹被那些心術不正的人哄騙。”
其實崔明道與厲夏的爭執,慕品山也猜出一二,只不過大家都沒明說,她這個當事人也不好直接回絕厲夏,萬一人家不是這個意思,這個醜可就丟大了。
“瞎說什麼?”慕品山頰染緋紅,狠狠踩了崔明道一腳。
詩幼薇看在眼裡不由笑道:“什麼樣的男子,值得明道兄如此袒護,不惜與厲夏公子翻臉,小女子很是好奇!”
說起李太平,崔明道自然要吹噓一番,怎得也要把厲夏比下去才成……
“聽明道公子如此說,小女子還真想見上一見,那單人支劍斬盡滿山盜匪的大英雄,若有機會明道公子一定幫小女子引薦才好。”詩幼薇微笑著說,心裡卻恨不得一劍將那個壞她好事的李太平扎個透心涼。
心裡有恨的可不僅詩幼薇一人,厲夏對李太平那更是除之而後快,皆因手下一名宗師一名九品高手可都折在李太平手中。
崔明道大包大攬道:“只要我見到我那兄弟,便立馬把人給姑娘帶來,也好叫姑娘知道我所言非虛。”
詩幼薇心想,等李太平單獨出了會稽酒樓,你崔明道見到的可能就是一具屍體了,死了的英雄也就沒什麼好看的了,口中卻說道:“幼微這裡先謝過明道公子!”
聽了崔明道的話,慕品山沒說什麼,卻又暗地裡給了崔明道一腳。
慕品山動作雖輕,卻瞞不過厲夏,只見厲夏說道:“品山最近可是都要留在這江寧城?”
“太平過些時日才能到江寧城,所以我還會在江寧盤桓幾日。”
厲夏有意無意表露出的好感,慕品山還是能感覺到的,所以便把李太平拉了出來當作擋箭牌。
慕品山對李太平卻有好感,但也非崔明道說得那樣。只是覺著兩個人在一起時,雖然經常鬥嘴,但是卻很放鬆,心裡有什麼便說什麼,也不用藏著掖著。李太平給慕品山的感覺,就像是鑄劍山上的師兄們,讓她很有安全感,可以卸下所有防備,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隨心。
如果非要用一句話來形容慕品山和李太平在一起的感覺,那便是——心如止水,卻又漣漪輕起。
聽說慕品山還要呆些時日,厲夏笑道道:“那可太好了!品山不知我最近閒得發慌,這江寧城中也沒個能說上話的朋友……”
崔明道搶白道:“我們也算不上朋友。”
詩幼薇怕兩人再次吵起來,便打起圓場:“我這畫舫客人不多,幾位閒來無事,便可到我這畫舫多聚聚,聽聽曲子也是好的。”
說道唱曲,大乾朝這兩年風頭最盛的便是秦漢畫舫的詩幼薇了。達官貴人也好,才子佳人也罷,凡是到過秦漢畫舫聽過小曲的,無不為那婉轉動聽如空谷幽蘭的淺吟低唱所折服。
聽到詩幼薇如此說,崔明道便來了興致,不由笑道:“不知——明道今日能否有幸聽幼微姑娘唱上一曲呢?”
“姐姐就唱上一曲吧,妹子還從來沒聽過呢!”慕品山也附和道。
詩幼薇淺笑道:“那幼微今日便獻醜了!”
厲夏一向不服詩幼薇,無論武道修為還是計謀策略,只有這唱曲一項,不得不心服口服,皆因他一個大男人可不好像女子那般做出千嬌百媚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