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軍的信念,起點太高了,高到在旁人看來,會有一種不真切的虛幻無實感。
但正是因為這股崇高的信念,所爆發的主觀能動性,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武良可以說是一個始作俑者,一切的一切,都是武良一手創造。
即便是幾百年後,或是千百年後,享受了時代紅利的新人族,或者是義軍之中,秦明索超,魚幼師。
武良不需要他們的感謝,也不需要被人叫成活神仙。
神,不憐世人。
人,只有自救!
武良已經過了,在多少人面前展露實力,以此獲得自身滿足的虛榮感。
在紅塵歷練,世間行走,武良心中隱約有了一種明悟,只是這種感悟稍縱即逝,難以捕捉。
武良搖頭一笑,心中對自我產生了懷疑,非是心魔,而是...
自始至終,武良都是追求著力量,種種動力,驅使著武良成為著力量的奴隸。
曾幾何時,武良也想過,若是奴隸能夠斬殺真聖,橫推一切,那此身願化為力量的奴隸。
一次次的卑躬屈膝,換來的是妖族對於同類之間更加慘無人道的算計。
武良追尋著力量,或者說,武良站在高位太久了,久到,武良已經忘卻了一個凡人的視角中。
世界該怎樣渡過了。
“是啊,是我走錯了路,走錯了.....”武良話語中呢喃道,聲音越來越大。
最後肆意大笑。
一步數百米,消失在義軍的視線中,不曾留下一句告別的話語。
他從凡中來,自要凡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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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良離開了北地,也離開了東胡,大夏境內,一路西行。
越走,所見環境越是苦寒,千里土地,盡是碎石雜草,渺無人煙,偶見的幾條河流,也因乾旱,露出了鹽鹼地一般的雪白色。
見到一些帳篷一般的胡人民眾,武良也沒有大開殺戒,而是討了一碗水喝,便繼續上路了。
此地早已遠離大梁,胡人之間,口語不通,語言晦澀,武良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樣,確實是為他提供了便利。
武良一路風餐露宿,得悟了心境,他也放開了自身對於體內生機的那股限制。
臉色面容逐漸變的蒼老許多,臉龐因風沙吹得異常乾燥,難得一股滄桑。
手中依舊是持著一杆微微有些彎曲的鐵棍,純黑顏色,沾染太過血跡,凝固之後,形成一種暗沉的紅色。
身上的勁裝衣衫,也多有破爛,顯露的面板之上,清晰可見日曬後的古銅色。
一日,黃昏時分。
武良持棍而行,視線之中,一處由無數高大碎石堆積而成的陡山,出現在盡頭之中,山脈若隱若現。
武良大步向前,左手之上,握住一個巴掌大小的石雕。
尖銳的指甲,剔除石粉,一個栩栩如生的石人形象,隨著他步伐的邁進,逐漸清晰。
石山頂端,潺潺溪水,順過凍住,覆蓋其上的冰川緩緩流淌,微微刺眼,擊打碎石。
在這處碎石山後,是一處連綿起伏的冰山山脈,巍峨之中,雲層繚繞,落日餘暉之下,景色頗為壯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