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榮王府門前迎接賈似道的也是元靖。以榮王大宋朝唯一親王的身份,自然是不可能為了一個區區正四品官銜的賈似道屈尊親迎的,即便賈似道此刻正是紅的發紫的時候。
看著眼前這個一身青袍、頭髮梳理的澄亮、長相騷包的中年書生說是榮王府的西席,賈似道就明白了元靖的身份。
西席,在高門大宅中的概念,往往也是幕僚的另一個代名詞。顯然,這位騷包西席必然是榮王身邊的近人,不然榮王也不會讓他代表自己出來迎客。
雙方禮節性的寒暄一番,元靖就領著賈似道進府。
榮王府很大,不過一應規制都是中規中矩,景色極其秀美,卻也沒有多少太過出彩之處。這也似乎更印證了外面榮王低調無為的傳言。
元靖悶不吭聲在前面帶路,似乎沒有跟賈似道多談的慾望。賈似道也落個悠閒,信步更在元靖伸手,藉著眼角的餘光掃著榮王府的佈置。
走過幾道彎又拐過不知道幾道涼亭,元靖在一棟小樓前駐足。
“賈待制稍待,德芳去通稟王爺。”
元靖回頭對著賈似道抱拳一禮,隨後沒等賈似道說話,扭頭就自顧自的大步進入小樓中,丟給賈似道一個大大的後腦勺,卻是根本沒打算跟他再多說一句話,將他一個人丟在了這小樓外。
看著那澄亮的後腦勺,賈似道無語的搖頭苦笑。
榮王府的幕僚,雖說沒有官身,可是一旦走出去,確實要比他這個不小卻也絕對不大的正四品銜的不大不小的官吏要好使的多。
足足等了差不多有一盞茶的功夫,就在賈似道感覺自己是不是要重演林沖當年被誑進白虎堂的事情時,小樓內終於傳來了腳步聲。
百無聊奈的賈似道神情一振。抬頭看間卻發現出來的不是之前進去的元靖,而是一個小婢。
“賈大人,王爺有請。請跟小婢來。”小婢對著賈似道一福,嬌聲道。
“勞煩這位姐姐了。”賈似道看著容貌秀美的侍女,笑著道。
聽到賈似道叫自己姐姐,這小婢眼波流轉嬌媚的白了賈似道一眼,捂嘴輕笑一聲,扭著小腰嫋嫋前行。
原來這小樓只是個牌坊一樣的東西,內裡別有洞天。穿過小樓就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天井,百花盛開花香四溢。天井正中、百花中央則是一個不大的小亭子。
一個明黃錦袍的人影正在涼亭內低頭不知道在寫畫些什麼,而在旁邊侍立的不是剛剛進去就沒了音訊的元靖又是誰?
這老小子為了討好主子,當真是把我給忘記了。
賈似道看著元靖那油光澄亮的腦袋、點頭哈腰小心翼翼侍候的模樣,暗叫晦氣。
小婢把賈似道領到涼亭下,躬身對著廳內的明黃身影一福,倒退著離開。
元靖抬頭見到賈似道想要行禮,連忙伸手做出個噤聲的手勢,隨後又點頭哈腰的去磨墨去了。
嘴角肌肉情不自禁的抽了抽,賈似道悶不吭聲的等候在涼亭外。
這榮王爺據說極為的平易近人,可是今天卻對自己這般等若羞辱的舉動,當真是有些反常了。莫非,是因為自己從他手中搶了那勞什子偵緝司的緣故?所以才故意給自己小鞋穿?
這榮王之前從來沒有見過,前身雖說跋扈,不過想來還是沒有膽子惹到這樣一個存在的頭上吧。那麼,似乎也唯有這樣一個解釋了。
又是一盞茶的時間過去,就在賈似道把站立之處兩邊的花都看的要吐的時候,涼亭內終於有了動靜。
“王爺,當真是好畫功。德芳拍馬不及萬一也。”
元靖那極為刺耳的拍馬屁的話語傳來。
終於,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