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太後一聲令下,褚淳賢便被侍衛從雲光殿強行帶走,一路七拐八繞,被關到……
太後一聲令下, 褚淳賢便被侍衛從雲光殿強行帶走,一路七拐八繞,被關到了一處偏僻的宮殿之中。
殿內久無人至, 四周彌漫著陳舊的氣息,地上厚厚的灰塵,每走一步都能揚起一片, 嗆得人直咳嗽。
褚淳賢身姿挺拔地站在殿內,眼神平靜如水, 波瀾不驚。
她身著華服,儀態端莊, 與這周圍雜亂破敗、滿是灰塵的景象格格不入。
身旁的宮人忙不疊地為高瑾玉收拾出一個幹淨的座椅。
高瑾玉坐在褚淳賢面前, 開口說道:“我本以為趙祈如今這般行事作風,都是出自你的手筆。可細細想來,似乎不盡然。”
褚淳賢神色未改, 語氣平和地說道:“祈兒心有大志,所行之事皆是源於內心的堅守, 絕非他人輕易能影響。”
“你是個有才智的女子,這一點毋庸置疑。若是你願意為哀家做事, 哀家可饒你一命。”
即便褚淳賢已經這般解釋,高瑾玉心底始終認為,趙祈能從最初的懵懂混沌,一步步成長為如今這般有膽有識,敢與她對抗的模樣, 褚淳賢在背後必定沒少出謀劃策。這樣的人才, 若能為自己所用, 無疑是如虎添翼。
褚淳賢毫不猶豫地說道:“我與趙祈早已是一體。她生,我便生;她死, 我亦絕不獨活。這是我一生的堅守,此生此世,絕無更改。”
高瑾玉聽聞此言,眼中瞬間閃過一抹詫異之色,像是聽到了什麼天方夜譚。
她久居皇宮之中,這裡處處彌漫著爾虞我詐,人與人之間的關系無不是建立在利益之上,虛情假意、勾心鬥角才是常態。真情這種東西,在這紅牆黃瓦之間太過奢侈,根本沒有存活的土壤 。
“只要你跟隨哀家,為我效力,哀家不僅能饒你性命,還可免去你褚家全族性命之憂。你當真要為了一個註定失敗的皇帝,放棄整個褚家?”
褚淳賢雙唇緊閉,沉默不語,唯有眼神中透著一股決然。
高瑾玉眼神驟冷,她站起身,居高臨下地俯視褚淳賢,嘴角扯出一抹扭曲的冷笑,“好一個‘她生我生,她死我死’,你以為你二人的情誼又能有多堅貞?趙祈大勢已去,你跟著她,不過是陪葬。”
見褚淳賢依舊不為所動,高瑾玉強壓怒火,緩緩說道:“哀家容你再好好想想,這世上可沒有後悔藥。你若迴心轉意,哀家既往不咎,褚家依舊榮華富貴,可你若執迷不悟……” 高瑾玉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休怪哀家心狠手辣,褚家滿門,一個都別想逃過。”
高瑾玉扔下那句冷嗤,裙擺一旋,抬腳便走。
她當下要忙的事兒堆成了山。
朝堂上那些大臣,雖說兄長費了些心思,暫且安撫住了,可這不過是權宜之計。
最棘手的還得是鄭家。
去南滇傳聖旨的人,也該有信兒了。
這聖旨是三天前以趙祈的名義發出去的。
南滇大敗,鄭宓罪責難逃,她給鄭宓準備了兩條路,兩杯毒酒,或者兩條白綾,讓她任選其一,要是敢抗旨,那就是公然跟皇上作對。鄭宓對趙祈忠心耿耿,即便見到聖旨心裡會有疑惑,但料她也不敢不從。
還有徐巖鄂,等他帶兵回朝,再想辦法對付也不遲,反正現在急也沒用。
眼下週朝在南滇剛吃了敗仗,北狄和西夏那幫人,指定會瞅準機會,想從南滇邊界進到大周的。
到時候不管對方獅子大開口,要多少金銀珠寶、糧草,女人,她都打算給出去。
當務之急是穩住大周京中的局勢,只要能把這亂攤子先收拾住,往後再徐徐圖之,總有機會處理。
高瑾玉一邊盤算,一邊加快了腳步,往永壽殿走去。
高瑾玉踏入永壽殿,見高太傅早已在殿內等候。
她快步上前,問道:“兄長,一切可還妥當?”
高太傅微微頷首,神色中帶著幾分得意,“京畿衛的首領以及各個關鍵樞要之處,都已換上我們的暗衛掌管。那些不識時務的家夥,也都被抓了起來,暫且關押,等日後再做處置。如今就差南邊賑災的官員了,等他們一回京,便可來個一網打盡。”
高瑾玉聞言,心中緊繃的弦稍稍鬆了鬆,可隨即又想起一事,“派去南滇的人,到現在還沒有訊息傳來嗎?”
高太傅原本舒展的眉頭瞬間緊蹙,搖了搖頭,沉聲道:“毫無回信,就像石沉大海一般。”
高瑾玉的心一沉,喃喃自語道:“怕不是在那邊遇上了什麼大麻煩?”
高太傅目光一凜,揣測道:“你是擔心鄭宓拒不尊奉聖旨?應該不會,她領兵對抗西夏和北狄的聯軍,損兵折將,讓大周將士傷亡慘重,就算趙祈此刻還穩坐皇位,也斷不會輕饒她,這點她心裡應該很清楚。”
高瑾玉陷入沉思,片刻後緩緩開口:“一切進展得似乎太過順利了,我心裡總覺得哪兒有些不太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