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嬤嬤在前頭領路,帶著二人前往永壽殿拜見太後。
一路上,誰也不理誰。等到了太後跟前,趙禪依舊嘟囔吵鬧不休,而朱寶貞則始終神色恭敬,默默聆聽著太後的幾句關切囑咐。
待太後的話說完,朱寶貞便行禮告退,而後腳步匆匆地朝著皇上所在之處趕去。
趙祈正在養心殿與褚淳賢對弈棋局,趙祈微微皺眉,帶著幾分懊惱說道:“與你下棋,每次都難以取勝。徐玟,你來幫幫我。”
徐玟端起棋子,僅用三步,便扭轉了棋局局勢,趙祈拍手稱好,褚淳賢則手中還夾著那枚原本欲落的棋子,僵在了半空。
此時,錦清前來稟報,朱寶貞前來覲見。
趙祈聽後,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褚淳賢瞧見她的神情,心中暗自覺得好笑。
朱寶貞緩緩走入殿中,身著一襲月白色錦袍,領口處被一條白色絨毛圍巾圍著脖頸。
在其不經意間動作時,隱隱約約仍能瞧見脖子上那略顯曖昧的印記。
眾人的目光先是被朱寶貞奇怪的裝扮所吸引,轉瞬間便全被朱寶貞臉上那清晰的巴掌印奪去了注意力。
趙祈一眼望見朱寶貞狼狽模樣,彷彿遭受了許多折磨,她不由得脫口而出:“寶貞,你…… 你受苦了。”
朱寶貞心底的委屈瞬間湧出。她本就是遵循陛下的旨意才當的駙馬,誰料想如今,不僅失了清白之身,還遭受了公主的責罵與掌摑,心中怎麼可能好受?
朱寶貞平日一向行事穩重,這回往趙祈跟前一站,滿是委屈地將昨夜的事情說了出來。她只說到時嬤嬤送來合巹酒之後便神志不清,再無記憶,等到醒來時,已與公主赤身裸體地躺於一處。不過,好在公主醒來後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趙祈聽後心中猜測,難道在原書中她二人的經歷也是這樣?
趙祈說道:“寶貞,你與公主既已成婚,木已成舟,一切便順其自然吧。你也莫要給自己過多的心理負擔,我知道你是個明辨是非之人。”
朱寶貞聽出陛下話語中的含義,其一是陛下對她的勸慰,表明不會過多幹涉她的私人之事,只需遵循本心即可;其二則是提醒她切不可因兒女情長而荒廢了陛下所託付的重任。
朱寶貞恭敬地回應道:“陛下放心,臣定以江山社稷為首要,女科之事待臣面上的痕跡消退之後,便即刻著手處理。”
趙祈微微點頭,關切地說道:“我一會兒讓阿魏給你拿些消腫的藥物,如此一來,你便能恢複得快些。你頂著印記在宮內行走,恐怕會引得宮人們在背後議論,影響你的聲譽。”
“臣多謝陛下|體恤。”
徐玟在一旁聽著她們的交談,心中感到十分奇怪。朱寶貞本就是駙馬,與公主行圓房之事,按常理來說並無任何不妥之處,又怎會有什麼事情需要刻意瞞著公主呢?
難道這朱寶貞有著什麼難言之隱?難不成她鐘情於陛下?可這似乎也不太可能。
方才朱寶貞提及她和公主二人同榻而眠,公主醒來後並未察覺出異樣,那麼究竟是什麼東西是害怕公主醒來後發現的呢?
徐玟的思緒飛速運轉,剎那間,她一下就想通了。
朱寶貞是名正言順的駙馬,與公主同眠共枕本就是理所應當之事。
如此一來,醒來後怕被發現的便唯有可能是駙馬本身的身份了。
徐玟不動聲色地打量著朱寶貞,只見其面容白皙如玉,身形纖細柔弱,全然不似男子。
難不成…… 朱寶貞是個女子?!
這個念頭在徐玟的腦海中一閃而過,頓時令她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這皇上與太後明爭暗鬥,太後給皇上納了四位妃子,皇上卻回敬了太後一個女駙馬。
倘若太後知曉了此事的真相,真難以想象她會被氣成何種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