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會長與“狐貍先生” 救命恩人。……
總有人相識多年, 關系卻始終無法更進一步,也總有一見如故的初遇,而江爾梵和“狐貍一隻”屬於後一種。
江爾梵看向面前這個戴著面具的男人,盡管無法看到那張臉上是什麼表情, 也能想象得到, 那是一位溫柔的先生。
剛來的時候, 他帶著懷疑, 過於巧合的稱呼, 過於相似的場景, 望著昏暗的燈光,他不僅記起了那段忙碌的時間,還有那些快樂又疲憊的過去。
霎那間,江爾梵彷彿回到了第一次踏入清吧兼職的日子,每日換上“黑貓先生”的著裝, 在各位客人之間周旋,無論對面是什麼身份, 對他來說便只有一種,那就是他的客人。
酒櫃上陳列的一排排酒, “狐貍先生”在休閑時候會給他講解,教他該如何調變,遇到難纏的客人又該如何處理,解決不了的事情可以交給他。
當他曾經道破對方就是清吧的主人後, 那個記憶中的男人只是笑了笑,而後讓他體驗也當一回試試。
而如今, 江爾梵身處在這家小酒館裡,店內的佈局與裝飾截然不同,可他總有一種回到舊地方的感覺。
聲音嘶啞的男人微微彎身, 扶著他的肩膀這麼說道:“稱呼我為‘狐貍’先生如何?”
江爾梵從記憶的漩渦中清醒,原是他問了對方,該如何稱呼。
他張了張口,並沒有立刻應下,這會使他産生一種錯落,隔著冷硬的面具,他還能回想起剛剛所見的那張布滿傷痕的臉,全然沒有一絲美感。
......狐貍先生,不會是這樣的。
他想要從心底裡抹除這種猜測,如果真的是他,一位曾經幽默風趣的先生如今是這樣的面目,或許是一件殘酷的事情。
雖然他未曾真的見過對方的相貌,曾經只是揭開過一角,一模一樣的角度,底下面板紋理再正常不過,與金色的頭發異常適配,而其他的客人曾經稱贊過,那是一位英俊的先生。
“狐貍一隻”給了另一種選擇,“如果覺得不合適,我姓霍,可以稱呼我為‘霍先生’。”
男人通情達理,江爾梵內心卻反而有種忸怩的糾結,他解釋道:“只是我之前認識另一位‘狐貍先生’,非常抱歉,我無法對另一個人喊出這個稱呼,因為我非常尊敬那位先生。”
男人收回了手,無所謂地擺了擺,他的笑聲聽起來像是鋸齒與木頭的摩擦聲,聲音切割開,木頭是木頭,鋸齒是鋸齒,總歸合不到一塊,艱澀又難聽。
江爾梵聽著這種聲音,心裡不太舒服,視線不由得想撇開,看到別的什麼都好,櫃臺的角落裡,擺放著一本書,封面印刷著金色字型,底色是暗沉的棕紅色,能看得出質感極佳。
他喜歡封面好看的書本,不禁走了過去,回頭問:“請問,這本書能讓我看看嗎?”
之後還是採取了後一種稱呼,“霍先生。”
霍先生走過來,把這本書遞給他,“沒關系,這是本詩集。”
江爾梵撫摸著書皮的質感,發現這是下冊,之後還是放了下來,“我不怎麼看詩,還是不看了,唯一看到還是......”
看著熟悉的名字,他驟然想起正是這一本的上冊。
江爾梵驚喜地抬起眼,“算起來很有緣分,我只看過一部分,就是這一本的上冊。”
男人拎起這本詩集,“啊咧,還真是有緣。”
隨意翻開其中一頁,擺在江爾梵的面前,手指點在上面的其中一句,“一直以來我都很喜歡這句話,‘生於灘塗,漫步迷蹤,死而向陽’。”
江爾梵默默重複了一遍,將這一句記住。
調笑道,“沒想到霍先生更偏向這種美好的信念。”
他沒有承認,說得模糊,“不是信念,但確實相信那些玄乎的東西也說不定。”
江爾梵只能揣測,或許經歷過某些悲痛的事情更需要一些精神支援,否則難以繼續生活下去。
但根據他目前對霍先生的觀察,他並不是一個生存意志薄弱的人,臉上的傷並非天生,在此之前,他或許瀟灑,或許還是一位非常成功的先生,從未缺失過什麼。
他們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繼續探討,轉而提起“古菇樹”的事情。
江爾梵不太理解,為什麼對方在這件事上一直在幫助他,這個傾向過於明顯,以至於他不能忽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