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如果蕭春昱還是戴上了玫瑰,以他的身份,不可能無人發覺。
祁絢忽然意識到一個突破點:沒錯,以蕭春昱的身份,出門吃個飯旁邊都跟著各種諂媚的世家子弟,怎麼會沒有人注意到他今晚的穿著?
他向來和溫子曳不對付,不可能配合演出,溫子曳想要故技重施製造意外讓他更換衣物,也會顯得太刻意。
除非……在面具揭下前,根本沒人知曉他的打扮。
舞會開場前那段時間,蕭春昱不曾在人前現身。
仔細想想,站在露臺上時,他的確沒有看到蕭春昱的身影。
但溫家舉辦重要宴會,連許家都邀請了,作為常有來往、明面上同屬一派的蕭家怎麼可能不派人過來?
“少爺……”
祁絢心中的前因後果逐漸完備,他情不自禁地想笑,“你這不是很會做壞事嗎?”
溫子曳嗓音無辜:“哪有。”
祁絢說:“我猜,你給蕭二少的行程製造了一點麻煩——你讓他遲到了。”
“這種重要場合上遲到……”
傳出去,蕭春昱的臉大概都丟光了。
“我猜的對嗎,少爺?”祁絢問。
他朝後偏了偏臉,風將額發揚起,溫子曳可以清楚地看到他雪白的長睫,挺直的鼻樑,還有漂亮的、不停開合的唇線。
他心中微微一動,揪著祁絢頭發的手不自覺就往下頜爬去。
“答對了。”
誇贊一般,溫子曳的手指在獸人張啟的唇瓣上點了點,一觸即分。
然而,那種被晚風吹得微微幹燥、發涼的柔軟觸覺,卻像深深刻進了印象中,又由於情緒的起伏産生錯亂,開始發燙。
燙得溫子曳聲音都有點喑啞:“不愧是……我的契約獸,真聰明。”
“但我也沒騙人。”定定神,溫子曳為自己正名,“我只會偷偷做壞事,不像你,喜歡在人前做。”
祁絢:“……”
說得他好像個變態。
溫子曳又笑起來,片刻後才道:“嗯,你既然想通了這點,剩下的問題也跟著來了。”
祁絢心領神會地接上:“——少爺做的壞事破綻太多,手段太粗暴,打算怎麼瞞過精明的老爺?”
溫子曳戳他的臉,有些無語,他發現祁絢在解鎖笑容後,連著從前嬌生慣養的頑劣也一併解鎖了:“還‘精明的老爺’……你在說書唱戲嗎?”
祁絢躲了一下,沒躲開,被戳得支吾地說:
“你沒有跟許小姐跳舞,現在舞會也被破壞了,說不定還會殃及後續的生日宴。這樣落溫家的面子,少爺的父親一定會追查到底,你沒有按照他的要求做,是第一嫌疑人。”
“蕭二少那邊查起來很容易,即便你能將事故做得天衣無縫,那封邀請函也是不折不扣的證據——就算你將邀請函也處理好,看過信的二少可不會幫你圓謊。”
“面對這個致命的問題,請問少爺打算怎麼解決呢?”
溫子曳不慌不忙:“我們現在就在解決。”
口袋裡的小錫兵“滴滴”作響,不斷發散出反監控的磁場波,拜其所賜,祁絢得以放開速度,全力在高樓大廈間穿梭。
前方的黑點越來越大,那是在舞會上發動槍擊的罪魁禍首。
眼見著就快要追上,溫子曳失去了玩猜猜看的時間,大概交代了一下對面的身份和來歷:
“還記得在空中花園那天,跟蹤我與許忱的那隻獸人嗎?”
事情剛過不久,祁絢自然記得,不僅記得,還印象深刻。
他點點頭:“京九,許凝的‘契約獸’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