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睫羽輕輕掠開,又似春池剪水,漣漪盎然。
祁絢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也是,他想,即便溫大少失去了高等精神力,退讓了繼承人的身份,沒有了從前的地位和能力,做出的事荒謬到惹人嘲笑,聲名狼藉……
可當對方真正站到眼前時,又有幾個人能不為這樣的魅力神魂顛倒?
“反正是假面舞會,不摘面具,湊個熱鬧而已。”
見溫子曳始終不為所動,那些人也不爭了,冠冕堂皇地慫恿,“溫少不想上去玩玩嗎?”
要知道,溫子曳至今還未跟任何人跳過舞,萬一自己被挑中了,不就成了第一個一親芳澤的?
說不定跳著跳著就看對眼了呢……
“玩,當然是要玩的。”
溫子曳偏了偏頭,嗓音和風細雨:“不過既然要玩,當然要遵守遊戲的規則。既然是假面舞會,哪能在知曉身份的情況下邀請人?未免也太掃興。”
“溫少的意思是?”
“閑聊也差不多了,總是聚在這裡也不好。”
溫子曳笑道,“先散一散,誰要是找到我,我就跟誰跳。”
他說完,順手將酒杯放到桌上。
就在此時,忽然有人從後方撞來。
“嘩啦——”
一聲巨響,香檳塔應聲而倒,祁絢眼疾手快地拽住溫子曳,想將他拉開,契約中卻傳來一聲:
【你反應得太快了,這樣不行。】
祁絢一愣,稍稍猶豫片刻,這一來,就錯過了最好的躲避時間。
玻璃落地,發出清脆的碎裂聲,惹出一陣騷亂。
“怎麼了!”
“天哪,沒人受傷吧?”
“溫少,你有沒有事?”
溫子曳從祁絢懷中站直,扶正面具,擺了擺手。
“我沒事。其他人怎麼樣?”
看到他安然無恙,眾人鬆了口氣,各自檢查了番。
好在只有溫子曳距離桌子較近,差點遭殃,其餘的都有驚無險。
忽地,有人發出一道驚呼:“溫少,你的衣服……”
溫子曳低眸看去,發現自己的肩背濕了一大片,大概是被酒液澆到了,在鉛灰色的西裝外套上不太明顯。
他抬起頭,看了一眼對面撞到桌子的罪魁禍首——之前出言嘲弄他的那位蘇少爺。
蘇少爺支吾地解釋:
“抱歉,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好像被什麼東西跘了一跤……”
只是他剛剛落了溫子曳的面子,現在又來這一出,實在讓人很難相信。說什麼跘了一跤,舞會地面收拾得幹幹淨淨,能被什麼絆倒?
迎著一眾懷疑的眼神,蘇少爺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這時,溫子曳輕笑一聲:“小事。”
“總歸沒人受傷,讓各位受驚了。這邊很快會有人處理,此前就不要靠近,小心玻璃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