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嚓”地黯淡下來,舒緩的曲調作為背景音樂響起。
唯獨舞池中投下一線光束,將焦點彙集。
溫乘庭看了溫子曳一眼,又看了祁絢一眼,聲音無喜無怒:“這就是你的契約獸?”
“我想您早就看過照片了。”溫子曳隨意地說,“他叫祁絢。”
祁絢面無表情地點頭。
“祁絢……?”
溫乘庭唸了一聲,忽然說,“這個名字可不簡單。”
祁絢怔了怔,明白過來他的意思:銀月帝國的祁絢是“死了”,又不是不存在。既然溫子曳都知曉,沒道理身為議長的溫乘庭不曾聽聞。
溫子曳遭到質詢,卻不慌不忙地笑了:
“當然,我特意取的。好不好聽?”
“只是好聽?”
溫子曳恍然般地說:“哦,忘記告訴父親了,其實他不是月光犬,而是北星域那個死了很多年的雪原狼小王子。”
“……”
溫乘庭和祁絢一併沉默。
若說本來懷疑近乎七成,溫子曳這一通胡言亂語,反而讓溫乘庭無法盡信。
而溫形雲望望這個,瞧瞧那個,根本不明白自己父親和哥哥在打什麼啞謎。
半晌,溫乘庭不說話,溫子曳說:“父親不走,是也想來跳舞嗎?那為人子的,總該送上一點心意。”
心意?
祁絢和溫形雲一塊糊塗地看著這對父子。
只見溫子曳在終端的空間鈕上一抹,兩副精巧的面具便出現在手中。
溫乘庭的眸光一動,視線從溫子曳身上挪開,投向下方。
祁絢跟著看去,發現不知何時,停留在舞會的大部分人都戴上了遮住半邊面容的假面。
一眼望去,長裙飄飄,西裝革履,面具各異,在昏暗的燈光下分不清到底誰和誰。
溫乘庭問:“這是怎麼一回事?”
“假面舞會啊。”溫子曳笑眯眯地說,“許小姐與我說,想玩點刺激的。”
他一邊說,一邊也將面具蓋在臉上。
半月型的銀色面具遮住了那張五官溫柔的面容,只留下頜漂亮的線條,和紅潤的薄唇。
溫子曳轉向舞池,光圈中,已有零星的幾對人結成舞伴,翩翩起舞。
“等一曲了了,雙方若有意,便會當眾摘下面具,再次起舞。”
“若無意、或是認錯了人,便可重新尋找舞伴。這麼一來,也避免了冷場,我覺得很有意思,便答應了。”
他彎起眼眸,撫上胸口的白玫瑰,“以此為信物,我將與許小姐在燈光下碰面,全場的人,都會見證這一浪漫的緣分。父親可算滿意?”
溫乘庭默然片刻。
“既然你有打算,就去吧。”最終,他淡淡出聲,“我就在這裡看著……子曳,別讓我失望。”
溫子曳笑了笑:“如無意外,自然。”
——嗯,如無意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