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傳來李振梁的聲音:“進來,將門關好。”
那小卒進了屋,李振梁正坐在一旁翻著書,見他進來,抬眼看他,“走了?”
“回尊者,今日一早就已經派人送他們下山了,這會兒早已走遠了。”
“好……李彥,你說我猜得對不對呢?”李振梁輕聲說道,陽光透過窗欞照著他的半張臉,非但沒有溫暖之氣,反倒叫人覺得一股難以言說的陰鬱。
“八九不離十。”李彥道。
“哦?”李振梁輕笑一聲,“這麼相信我的判斷嗎?”
李彥道:“回尊者,我按照您的吩咐,特意讓兩個弟兄把白剛所在的屋子透露給那兩人,那位姓宋的小廝沒多一會兒便去了。”
“我叫巡邏的弟兄不必管他,還真就見他進了那屋子,好一會兒才出來……應該不會差的。”
“咱們的弟兄已經跟上他們了。”
“嗯……”李振梁在陽光中微微眯了眯眼,“或許吧,有什麼訊息再告知我,你回去歇著吧。”
李彥躬身施禮,離開了屋中。
李振梁緩緩起身,來到窗前,伸手摸了摸一旁放著的仿如翡翠般的棍子,嘴裡喃喃道:“宋煜庭……宋煜庭啊。”
小小一座臥龍山,水龍尊者滿腹疑慮,思索著相見的少年可是故人之子。同一座山上,離開水龍寨穿過長廊,在一個幫中的金龍尊者煩心事貌似也沒少多少,或許應該說是更甚。
“跟上了?”王福祿閉眼躺在一張小榻上,右手捏著眉心。
“回尊者的話,都跟上了。”相同的情形,金龍寨內,也是一個九帶小卒再回話。
“哼,李振梁向來沉默寡言,這次見到那鏢頭倒是會說話了,我這裡還未說什麼就把人家請到了水龍寨子裡,讓弟兄們跟好了,看看他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勾當。”
“是,尊者放心,一切都安排好了。”
安靜片刻,王福祿輕聲道:“若這葉鳴笙說的是真的,柳慶峰那家夥又在搞什麼名堂?”
他把手按在腦門上,思索片刻,“清城……清城這地方有什麼,清城……”
那九帶小卒微微彎著腰,眼睛直轉,“額……尊者,我不知有句話當講不當講。”
“此處就你我兩人,說吧!”
“尊者您想,清城之地是沒有什麼,可是離清城不遠處,是哪裡您忘了?”
聞言,王福祿猛地睜開眼睛,翻身坐起。
“英皇關!!!”
“正是英皇關!當年老幫主讓您多留意英皇關,您可是別忘了。”那九帶小卒微微一笑,實在是讓人有些脊背發涼。
“快!快再找些弟兄,即刻趕奔英皇關,有什麼訊息馬上給我傳回來!”
“是!”
滄海桑田,物是人非,就連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間也滿是猜忌。
自今年春日裡老幫主去世後,按照幫中規矩,時隔三年幫內才能舉行幫主繼任大會,由幫中眾多弟兄一致推舉,“得民心者得天下”。
王福祿總覺得這幫主自己勢在必得,便總是憂心其他人要加害於他,劉澱成對他死心塌地不必說,錢裡銅是個見錢眼開的家夥也好對付,所以,金龍尊者的眼光自然而然就到了柳慶峰和李振梁身上。
他在心裡默唸:“我們是永遠的兄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