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裡內見青桐
四方裡,京城北方最大、最繁華的一座城。
四人抵達城門時太陽早已不見蹤影許久了,但是城門處卻被城中透出的火光映得像白日一般。還未進城,宋煜庭等人就聽見城裡的鑼鼓聲、喧囂聲陣陣傳來,激得人心跳也快起來,恨不得立馬沖進城去鬧個痛快。
“火紅四方裡,京北不夜城。”
四人牽著馬緩緩走進城,只見大街小巷燈火通明,雖然已是夜晚,但是來往行人絡繹不絕,個個笑容滿面。
宋煜庭自離開北疆來還未見過此等繁華的場面,當時一入清城他便覺得熱鬧非凡,如今與這“不夜城”四方裡比起來,實在是不值一提。
幾人正往前走著,突然,前方不知隔了多遠,一間房子的屋頂竟然冒出火來,路人紛紛駐足,抬眼觀看。那屋子噴出的火好似一條長龍,劃破了漆黑的夜,在空中盤旋,俯瞰著這座繁華的城。
待火光消失,人們不由得拍手叫絕。
宋煜庭一見那房子噴出火來,實在是被嚇了一跳,卻見身旁無一人著急嚷著救火,反倒是瞧得津津有味。
“這……這是怎麼回事?”宋煜庭無奈地笑了笑,“屋四方裡城中最大的酒樓名喚‘與天齊’,最大的特點,一是酒香,二是裡邊彈唱的小娘子美,三嘛,就是每每到了夜晚,都會從這屋頂上噴出一條火龍。”白凝望著遠處那家最高最紅火的酒樓,“想必,就是如此了。”
葉鳴笙笑了笑,“不愧是凝姐,沒錯兒,那就是‘與天齊’。”
“那這麼說咱們今天來得還真是時候,若是白天到了,倒是瞧不上這景兒了。”王武說道。
“是啊,”葉鳴笙道,“等到咱們再走近些,這酒樓看著才更好看。”他見宋煜庭一直盯著那屋頂看,許是在想好端端一個屋頂為何會噴出火來。“其實,那火才不是屋頂噴出來的,而是這家酒樓的掌櫃有一個交好的朋友,早些年在江湖上靠著雜耍賣藝為生,最拿手的就是這噴火的技藝。”
“聽說是跟著北方一個師傅學的,學了好久才到如今這地步。我們剛才看的那火啊,其實是他站在屋頂那個小閣子上吹出來的。為了給大家夥兒助助興,也給朋友的酒樓添添彩。”葉鳴笙耐心給宋煜庭解釋。
“原來如此,怪不得!”宋煜庭點點頭,“你們四方裡花樣兒可真多!”
“那是,等到沒事了,我一定帶你好好逛一逛。”葉鳴笙拍拍胸脯,很有自信地對宋煜庭說。
“我們從這條路走,鏢局就在前邊。”
穿過繁華的街道,幾人又騎上了馬,小跑著趕奔鏢局。
走過一個大牌樓,一座大院映入眼簾,寬大的正門此時也還開著,門口兩側立著兩個威武的石獅子,左側的石獅子一旁還插著杆旗子,“青桐鏢局”四個大字隨著晚風微微揚起,門口的牌匾上也是這四個字,氣派無比。
“就是此處了!”葉鳴笙下了馬,走到門前。
門前站著的一個小雜役一見葉鳴笙,頓時瞪大了雙眼。“是小鏢頭!小鏢頭回來啦!我這就去告訴鏢局裡的人。”說著,他便要向裡跑。
這雜役不過十二三歲的樣子,名喚劉小祥,是幾年之前一個老鏢頭去南方運鏢半路上帶回來的,說是鬧饑荒家裡人都死光了,老鏢頭看他實在可憐,便帶回鏢局來。
葉鳴笙被劉小祥這樣子逗笑了,一把拉住他,“哎你先等等。”
“嗯,怎麼著,小鏢頭有何吩咐?”劉小祥嘿嘿一笑。
宋煜庭等人正好到了近前,下了馬走過來。葉鳴笙道:“這幾位都是我此次外出運鏢結識的朋友,你再叫上幾人把我們四人的馬匹牽到後頭好生照料著,我帶他們進去。”
“好嘞!”劉小祥跟宋煜庭等人一一見過,又叫來幾人,牽著馬到後院去了。
“諸位請進吧!”葉鳴笙笑著一揮手,帶他們三人進了鏢局。
幾人邊往裡走,葉鳴笙邊給他們介紹著。青桐鏢局從外面看就已經很大,進到裡邊來更是寬敞。走進正門,迎面就是一個大大的“鏢”字,還是當年一手創辦鏢局的洪師傅親自題的字。東邊繞過一條小路便是練武場,平日裡鏢頭們、鏢師們都來此切磋武功,西邊能直通到會客廳後面的住房。
“不愧是青桐鏢局,我說兄弟啊,你們這鏢局真是氣派,真是威武啊!”王武四處張望,還不忘給葉鳴笙豎起大拇指。
幾人進到會客廳不久,屏風後面就走出一個人來。
這人約莫四十五六,腦門很寬,雙眉間許是因為常年皺眉生生擠出來兩道紋,嘴巴上邊略微有些胡須。他的眼神極其明亮,細細看去便會發現他的雙眼與葉鳴笙如出一轍,只是他走出來時,在場的人都能看出,他的腿腳有些不利索。
葉鳴笙一見他,恭恭敬敬施禮道:“爹,兒子回來了。”